“虽说这是您酒坊的家务事,又证据确凿,但朝廷自有法度,您不能滥用私刑啊!”张捕头扶额,“您这…叫我回去如何跟县太爷交代?”
温维明则立刻驾轻就熟的掏出银子,悄摸塞到张捕头衣袖中,“张捕头,今日劳您做个见证,这章季平放火烧我酒坊,罪不可赦!这事牵扯到我酒坊十几条活生生的人命,更牵扯到王大人的脸面,我要他两根手指已经是仁义至尽,若我这酒坊是赌坊,章季平这条烂命怕是都得留下,更别提断他两根手指!”
张捕头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干脆的收了银子,这才浮起笑意,“温掌柜您说得是,说到底酒坊之争是您温家的家务事,可纵火…”
他盯着章季平冷声一笑,“纵火就是官府的事儿!”
温婉冲张捕头微微行礼,“今夜辛苦张捕头,劳您连夜将他押送下山,该砍头砍头,该流放流放!我们平县容不下这等心思歹毒之人!”
张捕头掂了掂刚才温维明递过来的银子,顿时眉开眼笑:这重量也够他跑这一回了!
他生得膀大腰圆,走到院中,将号丧的章季平像是提小鸡般拎了起来,随后消失在酒坊中。
温婉环顾四下。
伙计们惊魂未定,脸色各异。
那小娘子声音定定的,清清楚楚的响彻在秋日夜空中。
“忠心我温婉的,我绝不辜负!”
“可若是学章季平背叛我温婉的,仔细瞧着他的下场!”
这一刻,朱旺并不知道温家酒坊的活计们是什么心情。
他只知道那夜叉笑着走向他的时候,他的腿在发抖。
明白了。
明白了。
温维明趁夜叫他上山,这就是杀鸡给猴看呢!
章季平是那只倒霉的鸡,而他就是那蹦跶的猴儿!
温婉笑吟吟的走向朱旺,朱旺想退,没地方,他恭敬的垂着双手,一动不动,肩线紧绷,一双眼睛看似安分却在乱瞟,偏偏瞟到屠二爷刀上未干的血水。
朱旺眼睛一眯,这口气差点提不上来。
“朱掌柜啊……”夜叉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响在耳畔,朱旺抬眸,对上那夜叉笑眯眯的眼睛。
“今日处理家务事,让你看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