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颜栀未戴耳麦,可她知道梁巫说的是怎样的话,那些污言秽语她听不下去。
梁语凝双目失焦,一只手还捂在戴有耳麦的耳朵上,在极力辩驳以往自己信以依赖的父亲和此刻揭开面具露出獠牙饮人骨血的梁巫。
二十多年的认知在亲眼见到真相那刻彻底崩塌,从前和母亲争闹的一幕幕仿佛一个个笑话,而她本身才是那个最大的笑话。
她摘下耳麦,不敢再去听那人的腌臜话。
巨大的悔恨从头顶压下,压断了她数年来坚守的愚蠢,她缓缓弓下身子,单手扶着玻璃面,痛哭。
一直以来她都知道自己将来会从母亲的手上接手Son Dieu,也清楚Son Dieu对母亲而言究竟有多重要,可当她认定母亲对父亲冷血后,妄图用毁掉自己的方式胁迫母亲。
放弃练琴、放弃亲情,同时也放弃了自己。
可这,不过是她被亲生父亲成功利用的可笑案例。
她悔,也恨自己,恨自己伤害了一直想方设法拯救自己的母亲,甚至一次次助长了父亲邪恶的念头。
“梁语凝,你妈妈远比你想象中要爱你,她为了你已经付出得够多了,即便现在她身处医院也仍旧心系你,这次下套是经过你妈妈同意的,她一直都想救你,也后悔自己当年为了事业没能给予你足够的关爱。”
“你醒醒吧。”
本就在痛哭的梁语凝听此直接跪下了,将头狠狠撞在玻璃面上,连续几次后额堂也出现红肿。
姜颜栀伸手按住她。
这种自残似的悔恨只会加深她的愧疚,起不了任何实际作用。
“我再带你去一个地方,在那里你还需要见证一些东西。”
梁语凝只哭,不动,哭到身子麻木,脸皮僵硬。
最终是章殇让人将她扶起带走。
几人转至另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