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母亲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希斯特莉亚的声音充满了苦涩,那时的她还不懂母亲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只能默默地看着母亲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
“从那以后,母亲便离开了家,开始在别处生活。”
不久之后,母亲带着很少的行李,离开了这个曾经的家。
希斯特莉亚后来才知道,母亲本是雷伊斯家的女仆,她试图母凭子贵,却只能成为上不了台面的情妇,最后因为自己,只能在乡下窝囊地生活,所以母亲才会对她如此厌恶。
“直到,五年前的那天,玛利亚之墙沦陷了几天后的一个晚上,我第一次见到了自己的父亲!”希斯特莉亚的语气变得沉重起来,她的回忆也随之回到了那个黑暗的夜晚。
五年前,玛利亚之墙遭到巨人的破坏,罗塞和玛利亚之间的大片土地沦陷在巨人脚下。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希斯特莉亚的房门被轻轻打开,一个戴着礼帽的中年人走了进来。
他脱掉礼帽,脸上露出还算亲和的笑容,对希斯特莉亚说:“你好,希斯特莉亚,我是罗德·雷伊斯,是你的父亲!”
希斯特莉亚抬起头,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她从未想过,自己的父亲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出现。
“这个男人,说出的是统治这片土地的地主的名字……”她的心中充满了震惊和疑惑,直到这时,她才知道自己是这片土地主人的女儿。
她想说些什么,却瞥见在门外侧身抱胸的母亲。
“几年没见的母亲,表现出害怕的样子。”希斯特莉亚的心中涌起一丝不安,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罗德这时蹲下来,刚好挡住她看母亲的视线,一脸和蔼地对希斯特莉亚说:“希斯特莉亚,从今以后,你和我一起生活!”
第一次见到这个父亲,他就突然提出要带自己离开,这让幼小的希斯特利亚感到十分迷茫。
她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她还是下意识地拿上自己最喜欢的书,左手被这个刚认的父亲牵着,走出了家门。
罗德紧紧牵着希斯特莉亚的手,脚步轻快地走下房前的阶梯。
夜色温柔,月光洒在他们身上,映出两道长长的影子。
他们满心期待,想着即将登上停在不远处的马车,连夜奔赴王都,开启全新的生活。
然而,命运的齿轮就在这一刻陡然扭转,变故毫无征兆地袭来。
马车周围,几个身着风衣、头戴礼帽的陌生人,如同从黑暗里涌出的暗影,瞬间将他们包围。
这些人神色冷峻,目光犀利,周身散发着压迫感,把原本平和的氛围搅得紧张压抑。
走在前面的希斯特莉亚母亲,一看到挡住去路的人,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惊恐瞬间爬上她的眼眸。
她下意识地惊叫一声,转身拔腿就跑,动作慌乱又急促,仿佛身后追着的是索命恶鬼。
然而,还没等她跑出几步,一旁两个身形魁梧的风衣男人眼疾手快,如猎豹扑食一般迅速冲上前,一人拽住她的一只胳膊,将她牢牢控制住。
她拼命挣扎,双脚胡乱踢蹬,嘴里发出绝望的呼喊,可一切都是徒劳。
希斯特莉亚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得呆立原地,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懵懂与不知所措。
她紧紧攥着罗德的手,手心里全是冷汗。
此时的她还浑然不知自己身上流淌着王室血脉,更不明白为何这些人会突然出现,打破原本平静的生活。
小主,
而这些不速之客,正是中央宪兵,为首的是凯尼。
他们目光冰冷,手里紧握着武器,浑身散发着肃杀之气。
此次前来,他们奉了墙内高层的命令,目标便是阻拦罗德公爵,肃清所谓的王室污点。
在他们眼中,希斯特莉亚和她的母亲,都是必须处理掉的存在,一场风暴,在这看似宁静的乡村小院骤然掀起 。
凯尼迈着沉稳的步伐,不紧不慢地走到希斯特莉亚母亲身旁。
他垂眸睨视着这个还在两个宪兵手中拼命挣扎、一心想要逃脱的女人,嘴角扯出一抹似有似无的冷笑,随后缓缓转头,目光如炬,直直地看向罗德,声音低沉,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幽幽说道:“这可是在为难我们呢,雷伊斯公爵!请原谅我们这么做!”
那语气看似礼貌客气,实则暗藏威胁,周身散发着让人不寒而栗的气场。
他面上维持着公事公办的冷硬模样,话锋却陡然一转,语气里多了几分探究:“玛利亚之墙被攻陷,这让你很不安吗?!”
看似随意抛出的简单疑问,却如同精准射出的利箭,直戳要害。
罗德听到这话,心脏猛地一缩,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
他强装镇定,可微微颤抖的双手还是暴露了内心的慌乱。
这个问题恰似正中了他的命门,身为公爵的他,此刻竟感觉自己被凯尼拿捏得死死的,全身血液仿佛瞬间凝固,手脚都不听使唤,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他心里清楚,自己这是心中有鬼,面对凯尼的质问,哪敢做出任何回应,只能沉默以对,任由冷汗从额头不断冒出,后背早已被汗水湿透 。
希斯特莉亚和母亲共处多年,可那些日子里,两人之间总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
她们住在同一屋檐下,却像是生活在两个世界,明明朝夕相对,却又无比陌生,是彼此最熟悉的陌生人。
母亲离家出走前那句冰冷刺骨的话,如同一把利刃,直直刺进希斯特莉亚的心里,留下一道难以愈合的伤口,此后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沉浸在这份伤痛之中。
再次见到母亲时,希斯特莉亚满心期待能看到一丝久别重逢的欣喜,可母亲脸上只有不加掩饰的害怕。
即便如此,亲情的本能还是让希斯特莉亚下意识地代入女儿的角色,那些过往的隔阂与伤害,在这一刻都被抛到了脑后。
当看到母亲被抓,她的心猛地一揪,一种强烈的担忧瞬间涌上心头。
来不及多想,她的喉咙像是被一股力量牵引,急切地呼喊:“妈妈!”
那声音里,饱含着本能的关切与恐惧,仿佛此刻被束缚的不是母亲,而是她自己 。
就在希斯特莉亚满心担忧,焦急呼喊的时候,母亲的反应却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她的心尖。
只见母亲瞪大双眼,神色慌乱,突然朝着她歇斯底里地大喊:“不是的,我不是这孩子的母亲,她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那声音尖锐又刺耳,仿佛要将她们之间仅存的一丝联系也彻底斩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