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小白压着声音,在她耳边道:“绿竹姐姐,你胖了瘦了,美了丑了,都没有人在乎你。若非今日这事,你便是扮做天仙一样的人儿,也不过是主人身边的丫鬟而已。所以,不想死的话,先把你从哪里弄来的冰蚕丝,给我交代清楚。”
绿竹被迫扬起头,俏丽的脸被勒得发红,双手拼命捶打路小白压制她脖颈的手,一时发不出声音来。
她在挣扎中看清了路小白森冷的眼睛,终于露出惊恐之色,慌得拼命向后退,却始终挣不开路小白的钳制。
“小白,松手吧。”孟婉兮的声音终于传来。
这一声对绿竹不吝天籁,下一瞬,路小白便将她甩到了地上,发髻也跟着披散开来。
绿竹跌坐在地上,不住呛咳着喘息,眼神惊惶地望着路小白,又看了一圈围坐的众人,后知后觉地害怕起来。
在猗兰院的厅堂,只有站在墙角的芷兰脸上有不忍之色,其他人都不过冷眼旁观,视她如草芥。
可余下的人,或是权贵,或为权贵的爪牙,没有人能护住她。
她颤抖着跪趴在地上,嗫嚅着谢恩:“多谢,多谢王妃殿下开恩,多谢小路大人留情!”
“没人说放过你,一桩桩一件件,现在慢慢算吧。”路小白冷冷道:“还以为是个有骨气,却原来也不顶用。既然如此,那就好好交代,说不定主人还能念旧情,饶你一命。”
绿竹抬头看了孟婉兮一眼,见她轻轻点头,才道:“奴婢,奴婢不知里头有什么蚕丝,只是,只是那年听说云锦阁新进了一批极好的床被,听闻城中贵妇人都争相购入,便想给两位主子也买几床过来——”
“说谎!”路小白毫不犹豫地拔剑,抓住她的手腕,干净利落地斩下她左手的尾指。
“啊——”绿竹疼得蜷缩在地上,血水飞溅弄脏了她的衣裳,脸上也沾了一点血迹,怖意十足。
芷兰和竺兰都受了一惊,很快就缓过神来,低下眼眸。
包括孟婉兮在内,场上的人皆神色不动,看绿竹捂住血流不止的尾指,疼得叫不出声来。
路小白无动于衷,将桃夭剑立在绿竹跟前,道:“我再问你一遍,这冰蚕丝到底从何而来?”
绿竹脸色苍白如纸,身体不停地颤抖着,口中仍坚持道:“奴婢所言非虚......各位大人可以去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