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祖父,自然是最好的。
十年前,祖父临危受命,那时河未清,海未宴,边关战火纷飞,中原灾荒连年。
祖父夙兴夜寐,似乎从来都不会累。
朝局一日日好了起来。
他却晚景凄凉。
自发送葬的队伍一直将顾清执的棺椁送到城门口,被御林军拦了下来。
三两个御林军为一组,手里都拿着两张画像,对着百姓们挨个比对。
李叙白和宋时雨对视了一眼,暗自庆幸不已。
幸好顾时宴顾全大局,没有任意胡来。
不然就被抓个正着了。
御林军挨个查验完,便放了众人出城。
送葬的队伍走到十里亭时,已经临近晌午了。
原本该继续往前走的棺椁,却在十里亭外停了下来。
宋时雨微微有些诧异,抬眼望去。
只见十里亭下跪着一群身戴枷锁镣铐的男子,冲着顾清执的棺椁无声叩拜。
尤其是为首的那个男子,连哭带喊的,泪涕横流,几次都差点昏厥过去。
“那是?你爹?还挺孝顺的,都快哭晕过去了。”李叙白看着跪在最前头,也是哭的最惨的男子,低声问宋时雨。
宋时雨淡淡的瞥了那人一眼,她跟这个上辈子的父亲除了血缘上的关系外,真的一点儿都不熟悉。
“祖父在,他可以安心的当个纨绔,祖父走了,他就只配做个等死的废物了。”宋时雨对那个人实在没有半点痛惜之心,淡淡的嘲讽道。
李叙白抽了抽嘴角:“我看他严重缺乏锻炼的样子,会不会走不到岭南就嘎了?”
宋时雨微微一愣,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上辈子流放的时候有母亲在,母亲把吃的喝的都剩下来给了他,最后他平安的到了岭南,可母亲和阿蛮却,”她一语未竟,便落下泪来。
李叙白赶忙道:“那这辈子他可就惨了,可没人省口粮给他了,我看他这小身板可够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