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如今的里厄塔鲁已经变成了一个五十岁出头的老头,魔族整体也被消灭了大半。但不知道为什么,就算是有如此强大的猎魔人坐镇也无法将这些魔族赶尽杀绝。
与里厄塔鲁同时期来到这里的人都已经死了,他们大多都死在了三十岁的时候,有些人还要更早。而且都是在出任务时被魔族杀死,往往整个小队都全军覆没,尸骨无存。
里厄塔鲁被下了禁令,他不允许离开猎魔人事务所哪怕半步。所以他接不到任何任务,这三十多年来也没有回过一次家。我想如果单单只是这样的话别人应该也不会叫他老疯子之类的,甚至可能还能博得一丝同情,但里厄塔鲁他偏偏要搞出些什么别的名堂。
他的工作是检查并适度引导这些菜鸟,上猎魔人们对他的看管已经不如之前那样严谨,但这只是表象。话说回来,里厄塔鲁已经把工作做到让人难以理解的程度了。只要是被他盯上的人,不论男女,都要被这家伙全程跟随。甚至是休息时他也要堵在门口,连门都不让人家关,长此以往大家这样称呼他也就变得不奇怪了。有些贵族家庭向上面反映里厄塔鲁的问题,但往往都是石沉大海,没有回音,多少年过去了,他依然坐在那个位置上。
猎魔人事务所的装潢奢华程度与之前相比只增不减。新生入学要面对的第一关就是一套大的体检,从身高体重到魔法的掌握程度都会被一一测量。在这之后就是模拟实战,学习魔法,参加考核,有半数以上的人都能顺利突围,近些年来这个比例还在不断上调。里厄塔鲁当年虽然没有走过这个过程,但他天天看着,想必也已经很了解了。
话说这天,乌鸦来到了这里……
乌鸦那时才刚刚十二岁,是自己来的。那时他还不叫乌鸦,因为他没有名字,也不清楚自己的来历。只是在那片常人不敢进入的魔族森林之中游荡,慢慢就这样活到了十二岁。前些日子里他听说了猎魔人事务所,想着到那里应该就能吃饱饭,他便来了。
首先要声明一点,那时乌鸦的眼睛还不是红色的。魔族们已经寻找了快五十年了,预言之中的人仍然没有出现。里厄塔鲁,他最终被确诊为眼底出血,虽然不知道这种病是怎么影响到他的瞳孔的,但能确定一点,他确确实实不是那个预言中的人。魔族们恼羞成怒,挖了他的一只眼,又清空了他的部分记忆,却还是留了他一条性命。
“为什么当时不杀了他?”
“杀了他?杀了他你就能找到那个预言中的人类吗?放心吧,我早就在他身上下了魔法,这家伙还不知道自己被监视了呢。一个连最基础魔法都学不会的人,他还能做些什么呢……”
“我明白您的意思了。”
“没错,就让他帮我们把那个预言之人找出来吧,毕竟在他现存的记忆之中,我们可是妥妥的坏人呀……”
……
“你小子……嗯,我看上你了……”里厄塔鲁用仅有的一只眼死死盯住一个小孩说道。
“喂,那家伙是谁呀,看上去好脏呀!”
“不,那个人不是里厄塔鲁吗?我大哥说那家伙就是个老疯子呀!”
“糟糕了呀,我们不会也要被他缠上吧?”
众人议论纷纷,里厄塔鲁却连头都没有扭过去一下。
“抱歉,但,但我,不,不认识,你……有饭,有吃的,我,我就来……”
这时的乌鸦连话都说不利索。
“吼,里厄塔鲁那家伙又选上奇怪的人了,有趣,有趣呀!唉,阿尔迪莫,你怎么看?”
“那个小子……我好像……”
“怎么,你认识他?”
“不,我听还在森林里面的同胞们说过,他们曾经在森林之中见到过一个人类小孩。那家伙就像是野人一般,智力低下反应却无比迅速,他们一直没能杀得了他。我想……”
“还想不明白吗,阿尔迪莫。”那人突然打断了阿尔迪莫说道,“在这世界上存在的最强大的魔族,除了我们之外,不会有第二个。多少年过去了,你怎么还是想不明白这点?同胞?哼,如果让那位大人听到她会怎么想呢?第一猎魔人,阿尔迪莫大人……而且我们的目标,怎么可能是一个野人呢……”
“我……”
“还是那句话,别忘了自己的身份,阿尔迪莫。第一猎魔人只不过是给人类看的东西,你真正的地位,你自己心里应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