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鸿像个傻瓜一样呆呆看着她：“你说……”你是神？

“你是什么神？”他觉得这有些太荒谬了，但想起戴轻清方才蔑视兽神的发言，又好似理解了一点对方的想法。

虽然理解不代表支持。

“……这也是伪神。”

“伪你大爷。”戴轻清又爆了声粗，“我说我是，我就可以是，你迟早会看见。”

“你就信你的兽神吧，跟我族中长辈一个样的迂腐。要是信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真有用，当年他们围剿鸿雁族时，早该有天罚劈死那帮大不敬的了。现在还有多少人记得被扣上窥伺神权罪名的鸿雁族曾经是兽神最虔诚的信徒，拥有最卓越的图腾天赋。”

楚南鸿眼睁睁看着她特地变成人形，踹了自己一脚。他被踹得哎呦一声摔坐在地上，感觉腰间有点疼，掀起血液凝固后变硬的衣服看一眼，才发现自己身上还印着被鸟嘴夹过的痕迹。

他心道自己迟早会看见的事情怎么这么多。这个他也迟早会看见，那个他也迟早会看见。戴轻清想做的事怎么听上去那么倒反天罡，不信兽神，还要自己当神。

但他还是抬头安慰对方：“我记得呢，很多人都记得。鸿雁族用自身感官换得超凡天赋的故事一直口口相传，即便现在，流传在市面上的大量关于图腾术的专业书籍的作者都是鸿雁族人。”

“呸！我自出生起就几乎没有味觉，他人口中的酸甜咸苦对我来说都是一种味道——苦是我自己受着的，天赋是我应得的，功劳凭什么要归给兽神？”

“若非要说是兽神给了我这份机会……我也从来没同意过拿味觉换天赋，谁准许祂自作主张的。”

“再者，还有我族里那些长辈的着作。”戴轻清冷笑，“那是他们自己想流传出去的，还是被抢走的赃物遗物？”

楚南鸿低叹一声，看上去神情也有些忧伤，显然也不止一次研究过这段历史，很清楚戴轻清所指都是什么：

“抱歉，是我言辞不当引出你的伤心事了。但冤冤相报何时了，当年那些事既已发生，错在多方，也无法追究下去了。如今我们这些后人也只能过好自己的生活，寄希望于将来重振种族荣光。毕竟当年虽然主族覆灭，但一些旁支还散落在天南海北，就算没有主族的天赋，他们身上也同样有鸿雁族的血脉……”

“寻找旁支重振种族荣光……亏你想得出来这么好笑的笑话。”戴轻清冷笑中的嘲讽意味更重，“怕不是还没等重振荣光，就被当年那些参与了的种族再次通缉围剿——你我知晓旁支没有纯血主族的天赋，他们可是很怕旁支也能听到兽神的声音呢。”

“……咦？”楚南鸿陡然从她的口风中意识到什么，不由瞪大眼，“你也能听到！”

他从前被称作兽神眷顾者，甚至如今被当做神使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他有时能听到兽神的声音，能够遵从兽神的指引做一些事。

“都说了这是主族的天赋。我也是纯血，我为什么听不到。”戴轻清不以为然，“要不是我不方便抛头露面，还需要让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出面——”

关键楚南鸿还不同意，以死相逼都不为所动。

花费了大把资源精力和她的血救回来的人，再当场杀了，怎么想都赔本。早知道对方是这种死性子就不救了，现在可好，想想就恨得她牙痒痒，恨不得把楚南鸿吊起来抽一顿逼他同意。

“鬼知道你到底哪里冒出来的，我还以为除了我，主族早都死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