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秀秀的声音,轻如羽毛:“娘说,舅舅为了保护她,死了。”
她似乎是因为听到齐尚书说出了两个她熟悉的名字,所以也没有那么害怕他了,略微从习盛背后站出来了一些。
静静地看着齐尚书,温声细语地吐出宛如利刃一般的话语:“我娘说,她曾经好心好意救了一个人,舅舅是被她救的那个人的夫人派人来杀的,原本她也该跟着舅舅一起去死的,但舅舅让她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
“娘说,她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做好心人去救人。”
“她因为救了那个人,失去了自由,失去了亲人,还伤了身体。”
“噗……”齐尚书忽而吐了一口鲜血出来,整个人向后踉跄了好几步。
他稳住身形,都顾不得去擦嘴角的鲜血,几欲崩溃地冲齐夫人喊道:“为什么,你为什么就不能给别人一条生路?”
齐夫人完全不觉得自己有任何错处:“明明是你不对,是你先背叛诺言的,你还来怪我!”
齐尚书只觉得一阵无力:“是我不对,你恨我冲我来便是,缘何要伤及无辜?”
这样的争吵,他过去跟齐夫人之间已经不知道发生过多少次了。
而且吵来吵去都是这些话,永远都争不出个结果来。
“和离吧!”
他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仿如推开了一直压在身上的大山,一下子就变得轻松了起来。
沈虞看到齐秀秀嘴角不着痕迹地勾出一丝极其恶劣的笑意。
呵……
渣男恶女,他们就应该锁死,互相折磨一辈子,怎么能和离呢?
“所以……我爹没有死,你真的是我爹吗?”齐秀秀似乎从他们的反应中,彻底相信了齐尚书的话。
齐尚书略微有些哽咽地道:“对,我就是你爹,我就是齐跃。”
“你今日随我回齐府,明日我便让人开宗祠给你上族谱,以后你便是我齐府的小姐。”
纵然他还没有来得及问齐秀秀,涂芳菲去世后她是怎么生活的,但就刚刚习盛的那些话,便能判断出她过去想必是活得十分艰难。
齐秀秀摇头,不解地问:“大人,您很讨厌我娘吗?”
齐尚书不知道她为何会这般问,但还是摇了摇头。
齐秀秀道:“你不恨我娘,为何恩将仇报呢?”
“我娘明明不愿意跟你来京城,你非要逼着她来,她明明可以嫁去好人家为妻,可你报恩的方式却是那般折辱她,让她来给你当外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