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熙熙攘攘,文庙里倒是很清静,也不见庙祝去了哪里,只有烛火独自在熹然燃烧着,摇曳的光在文贤像的脸上若隐若现,半明半暗,像座下立着一人,满含期待揣着手,又显得心事重重,听见门外脚步声,立即将手放下,快步到文贤殿门口处正与薛银序打了个照面。
看见熟悉的亲人,薛银序泪眼婆娑,双腿一软跪了下来:“父亲,女儿不孝…”
薛泰双目闪烁,不敢确定眼前这个包裹着严严实实的人是他的女儿,直到薛银序掀开兜帽,薛泰才从那熟悉的眉眼将她辨认出来,虽然薛银序为今日精心作好的妆已经哭花,但掩盖不了独有的神韵。
薛泰双手颤抖将薛银序拉起:“好闺女,这些年你变了好多,在外面受苦了。”
“爹!我好想你,你原谅女儿好不好!”
“傻闺女,你哪里有什么错,听你哥哥说,你为了给那姓卫的臭小子报仇,去了位于北寒之地的玄柱宫,这等地方哪里是你这弱女子忍受得了的,听到这个消息我就以为凶多吉少,日夜给你祈祷,后来听说江湖上出现了一个盟会,那盟主的名字跟你一样,而且还是个女子,好在你哥哥说那个碎盟的初衷就是为了给那个姓卫的臭小子报仇,我就知道这个人一定是你,我也就放心了,序儿,你这次回来可还要走?”薛泰心知薛银序必定不会在此长留,故而向她确认。
薛银序点头:“是的父亲,碎盟还有很多事要处理,杀害卫郎的凶手就在天滥会中,而且他们对我碎盟颇具威胁,还不知要如何应对。”
薛泰说道:“那你回家好好住一段日子,我再为你找个好人家!”
“不必了爹,此生我生是卫郎的人,今后我也不想再另嫁他人,而且我已经有了他的孩子......”
薛泰闻此,神色大惊,喜怒难辨。此时,门外有人影晃动。他侧目向门槛外望去,见叶榆怀中抱着两个包裹严实的大粽子走来,里面的婴儿正在酣眠。薛泰从她手中接过两个婴孩,眼神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喜悦光芒:“像,实在是太像了……竟是一对龙凤胎,这眉眼与你母亲一般无二,果真……女儿你当真是了不起,只是序儿,你与他名不正言不顺,你让这两个孩子日后如何自处。”
“我不知道,我还没想这么多,父亲,卫郎是被人陷害的,我这里有封他师傅写给航霆院的信,你看。”薛银序从怀里掏出那封信,薛泰接过去展开,还没看完便立即合上,重又塞进了薛银序手中,神情严肃且惊恐,“这封信你是如何得来的...你可得把这东西收好,今后千万不要轻易示与任何人,即使最亲密的人,其实你也不用给我看,这封信在你手中,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作为你的父亲我当然是信你的。事已至此,你今后的路为父不会强迫你,你伯父整日与那些文人墨客在一起,根本不管我们祖上因以立足的家业,这些年我走南闯北,经营漕运,出资出力建造了十二座孤城,现在是时候发挥它们的作用了。”
“多谢爹爹,您的恩情序儿无以为报。”
“你我父女之间,不必见外,说到底我也是他们的外公,再怎么说也是我们薛家的后代,等他们长大了,再告诉他们这些事,让他们自己辨别好了。”
薛泰将薛银序等一行人悄悄接入府中,薛银序终于回到了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家。自爱女归家后,薛泰便开始着手洞悉碎盟目前的状况。经过一番缜密的调查和探询,他对碎盟目前的认识愈发清晰。那传闻中的十二座孤城,实则规模甚小,犹如壁垒,散落于荒僻之境,远离尘世纷扰,鲜为人知。因其地理位置偏远,交通不便,几乎无人定居,仿若被遗弃,默默隐匿于世间。然而,尽管这些孤城看似平凡无奇,但却意义非凡,在世事艰险、风云变幻之时,它们可成为避世藏身的绝佳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