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暮抱着独孤缘安睡过去,昏昏沉沉间,进入一个梦里。梦中她的脸似乎被什么粘稠湿冷的东西贴着,连鼻孔也被堵住,无法呼吸,身体犹如火烧般疼痛,她下意识张开嘴去呼吸,却只能在那奇异压力下张开一条小缝喘气,胸腔里的空气都随着一呼一吸间完全撤了出去,再没法吸到新鲜空气。
她心里喊着救命,嘴上却喊不出来,不知道熬了多久,同样被那湿冷重物压着的手臂忽然感觉到一阵轻盈,仿佛重物被挪开,再然后肌肤感觉到一股清凉之气,紧接着,一股大力将她从那湿软重物中扯拉了出去——!
薛暮蓦然惊醒,独孤缘安在她怀里睡得正熟。
她凝视独孤缘安柔软的眼睫毛,凑过去在她闭着的眸上轻轻一吻,随即蹑手蹑脚地下床,换好衣服离开屋子,朝客房走去。
此时天蒙蒙亮,还未到卯时,薛暮在路上走到一半,撞见在花园里鬼鬼祟祟不知道在做什么的薛雪,心里暗自发笑:这丫头定是又被我娘亲斥责了,躲在这花园里头不敢回去。便轻喝一声:“雪丫头!”
薛雪差点跳到假山上面,怀里抱着的纸袋子险些掉在地上,她嘴巴上还沾着一些碎屑,薛暮这下真的笑出了声:“好啊,你在这偷吃,我要告诉冯夫人。”
薛雪大惊失色,连忙窜到薛暮面前想用纸袋子里的牛肉酥饼贿赂她:“少主,新鲜热乎的,可好吃了,我抢的第一份!”
“你这丫头大清早起来什么也不做,光顾着跑出去吃东西。”薛暮摇了摇头,想到昨日薛府动静频生,薛雪这丫头也忙前忙后,在府中巡视,也是一夜未睡,便从纸袋子里拿了一小块牛肉酥饼,道,“罢了,你先回去歇息罢,大大方方地吃,躲花园里算什么事。”
薛雪嬉笑道:“我去屋顶上吃去!”说罢便飞身上了屋顶,薛暮好笑地摇了摇头,她走到花园另一端,从小门往前走,一直来到客房所在的院子里,院子外面站着薛府护卫,见到薛暮纷纷弯腰。
院子里静悄悄的,薛暮站在客房门前,里面也一样静悄悄的,师傅应该已经睡下,不知道在睡梦中双目会不会还刺痛着,昨夜她拿雪风蓝花丹给师傅吃,师傅只推开药瓶,说丹药无用,眼上已然不痛,和平日里没什么区别。
可她眼瞳仍犹如白雾一般,哪里像是“和平日里没什么区别”?
薛暮在院子里踱步片刻,还是决定到屋里坐坐,等师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