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的煎熬让顾尉绅先一步低头，他垂着双眸，从前漾着春色的那双眼眸此刻只有落寞，秋风萧瑟。

他低声开口道：“爸妈，是我错了……我不想和栀栀离婚。”

宁韵听到他这般大放厥词，实在憋不住了，厉声呵斥道：“不离婚？栀栀留着你做什么？留着你过年吗？”

“……”

顾尉绅头垂得更低了一些，眉眼难得的温顺，语气充满着抱歉意味：“妈……求您给我一个机会，我会努力弥补栀栀的。”

沈砚安冷声拒绝道：“顾尉绅，你放手吧，是栀栀不要你了，再强求也没用，我也不想到最后，和你们顾家闹得上法院离婚。”

“爸……”

顾尉绅还想低头认错求饶，可是楼梯上传来的动静瞬间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力……

正主来了。

沈柠栀此刻穿着一身纯色睡衣，天蓝色的长袖长裤，显得人很温柔，她的长卷发高高扎起，脸上的稚气多了几分，有些像大学时沈柠栀的模样。

顾尉绅那时就见过沈柠栀几面，不过她那会儿总是追在傅易则屁股后面跑，此刻时光错位，他心底的唏嘘和酸涩泛起巨浪，吞噬了理智的小舟。

顾尉绅哑着嗓子开口唤她：“沈柠栀……”

沈柠栀平静地抬眸望了顾尉绅一眼，眼底没有波澜，只是想起决定和顾尉绅订婚时的自己……

那时候的她，虽然对顾尉绅没多少爱意，可是也是在乎他的，况且，两人家世相当，顾尉绅还有一副耀眼出众的皮囊，放在京圈里都是拔尖的。

可是如今的她再看他，只觉得乏味和厌恶，那样好看的一张脸也抵不过情感的消磨殆尽。

沈柠栀不管顾尉绅苍白的脸色，也不顾他浑身细微的颤抖，只是淡然开口道：“顾尉绅，找个时间我们去民政局办手续吧，我们签了婚前协议，办起来很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