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桥桥放心不下发烧的红枫,也担心孙阿妹,只能咬牙花了三个铜板,请了巷子里无所事事的男童子去跑腿请人。
等她扭头回头时,孙阿妹正在踮起脚尖给红枫擦额角的汗珠。
“姐姐,大夫没来么?”
“要晚一些。我来吧!”孙桥桥端来一盆水,接过孙阿妹手里的帕子,浸水拧干,替呼吸急促的黎昭群轻柔擦汗。
红枫额头滚烫,手却是冰凉的,浑身更是微微发抖。
孙桥桥一边用温帕子给他擦手,一边又用冷帕子盖在他的额头去热,心中焦急万分。
阿鱼叔从未关紧的门进入,循着声音找来,刚巧就看到了这温馨的一幕。
他看不清红枫身影,但却看到床边悉心照料的孙桥桥,嘴角勾起一抹讥诮。
“好一副郎情妾意的温情脉脉场面啊。”阿鱼叔冷笑一声,为自家少爷不值,“这才几会子功夫,就又哄得一个姑娘为你宽衣解带,尽心尽意了。”
“不愧是勾栏出来的,好手段啊。”
孙桥桥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但很快就镇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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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稳住心神,侧头望去,见得一个高大的壮汉站在门口,她稳住心神,连忙挡在孙阿妹和床前,目光敏锐。
“你是何人?竟敢私闯民宅,不怕我们报官吗?还不速速离去。”
她虽然是个小门小户出身的柔弱女子,但好歹也是在市井中摸爬滚打数年,早就练就了一身胆识。
阿鱼叔的眼神在她身上扫过,嘴角挂着令人不快的古怪笑意:“私宅?姑娘,你可知道他是什么人?他现在可拥有不了私宅的。”
说话间,红枫已经醒来,睁开眼就看到两人再对峙。
对上阿鱼叔视线的刹那,他整个人都僵住了,强撑着虚弱的身体坐起来,声音沙哑。
“你,你来干什么?”
“红枫大哥!”孙桥桥忙给他腰后垫了个小软枕,让他更舒服些。
“当然是来给你约定的酬劳。”阿鱼叔看着两人的温情举动,冷冷一笑。
从胸口拿出一份契书,晃了晃,又扭头看向惊愕的孙桥桥,恶劣笑道:“瞧清楚了,这就是他的卖身契。”
“他可不是大少爷,而是南风馆的男妓。莫说什么私宅,连性命都捏在旁人手里。”
孙桥桥抿了抿唇,没有接话,低头看向红枫。
红枫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那份熟悉的契书,一错不错,心口一阵阵发疼,唇齿间都是腥甜。
他颤抖着手去接那契书。
阿鱼叔手一抖,那契书就轻飘飘地擦过他的指尖,落到了地上。
“抱歉啊,我手受伤,拿不住。”他扬了扬眉头,笑眯眯道。
“你——”
孙桥桥见他这般羞辱人,不由怒目而视,刚要骂人,见得红枫就要起身去捡那契书,她也顾不上太多,连忙主动去帮忙捡。
“红枫大哥,你别乱动,我来。”
她把身契书捡起来,捧到红枫跟前,就见他小心翼翼地接过去,似哭似笑地仔细地看着上面的字和红章,双手颤抖。
“是的,这就是我的身契……”
他忍不住把纸紧紧地贴在胸口,眼角滚下热泪。
这一路走来,甚是不容易!
此后,他终于是自由身了!
可明明是高兴的时刻,可他心里却只感受到撕心裂肺的疼痛。
他疼得忍不住低头猛然咳嗽了起来。
孙桥桥见此,连忙给他拍背顺气,“红枫大哥,您没事吧?”
阿鱼叔冷眼旁观,看着两个一大一小的姑娘围着红枫打转,眼底都是讥讽。
待得红枫止住咳嗽,他又将一个沉甸甸的钱袋重重地扔在桌面上。
“这是余下的酬劳,从今往后,你和三少爷就再无瓜葛了。”顿了顿,他不屑地撇嘴:“你这样的人真是脏了我家少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