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有两个人,透着两扇窗,看着雨一场,雨在她的左旁,也在他的右旁,就好像那人就在这人的近旁。
这里的冬天,本不该是个多雨的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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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晚自习的下课铃响起,常遇春将电脑关机,合上了屏幕,简单地收拾一下,关窗,熄灯,关门,一切照旧,没什么不一样的地......
嗯?哎呀!
常遇春一手捂着自己左半边脸的颧骨,一手接着被撞落的眼镜,走廊太黑,一个转身没空两步就半边脸磕在了墙上。
怎么这么黑呀?常遇春揉着脸,抬头看向了走......诶~这是面墙......常遇春转了转身,看向了走廊,一侧是绣着夜色的窗,一侧是已经全部关了灯的教室。
二班也关灯了!
常遇春把眼镜重新戴好,向前走......哎呀!嘶~
常遇春把眼镜摘下放进口袋,一只手捂着额头,一只手摸索着墙壁,向前走去。
她今天走得好早呀。常遇春打开二班教室的电灯,走到自己的座位上,从桌洞里掏出了一本政治书。窗外,数不尽的水滴与尘埃相撞,交融,压弯了风直到在玻璃上甩出万千道各异的声音。常遇春展开身上的冲锋衣,将政治书放进去再重新拉上拉链。
男孩的目光落后于灯光的熄灭而转移,他混进了墨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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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学楼的一楼大厅仍旧亮着灯光,常遇春从楼梯上走下来,再次戴上了眼镜。
世界变得模糊,真是巧呀,偏偏在这时。常遇春使劲眨了眨眼,停下了脚步
“你应该......”那个站在一楼大厅里迟迟没有离开的女孩举起手里的雨伞,像是炫耀似地说道:“没有带伞吧?”
“没。”常遇春回答了一个根本用不着回答的问题,他低下了头,地板上映着水中月一般模样的灯光。
“别老是低着头。”看上去像是迟到的男孩没有走过去,等了许久的女孩反而走了过来,“不好看。”
像是有把剑直直刺进了心脏,常遇春抬起头,晃晃着向后退了半步。
“走了。”女孩招呼一声,随后转身大步走向大门,羽绒服被迈开的双腿拍得如雨声哗哗作响,她就像是个地下帮派的老大,在得知小弟小弟被欺负后如风暴般赶来,在解决完麻烦后带着小弟潇洒离开。可一切发生的太快,那个狼狈的小弟压根没有反应过来。
“快点呀。”已经走到了大门口的女孩撑开了伞,正回身瞧着“小弟”,颇有一种大国工匠看着劣质烂泥的既视感。
“哦。”似乎是听出了女孩语气里的抱怨,常遇春快步赶了过去。
满世界的雨,女孩撑着伞,男孩跟在身旁。
“对不起呀。”女孩的声音弱弱的,弱得险些就要被雨声漫过,“我自作主张,没问过你的意见。”
“嗯?”常遇春有些疑惑,也莫名地竟有些害怕起来,“怎么了?”
女孩沉默了半天,“没事。”她的语气又变成了刚刚的老大模样。
常遇春听着女孩突如其来的变化,只觉得她像是有些生气,又像不是,洋洋思绪乱成了周身的清飙与霖霪,忽地只觉风也淅淅,雨也潇潇。
2024年10月2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