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弯,顺王沿着宫墙失神地走了一段路。
夹道里的宫墙那么高,路那么远,仿佛永远也走不到头。
他顿住脚,屈辱感湮没了他,让他无法呼吸。
“顾常念,你说和四哥是误会,为什么连你也在骗我。”
他握住拳头,重重地捶向宫墙,一拳又一拳,拼命发泄也压制不住灭顶的屈辱和痛楚。
赤色的宫墙上留下斑驳的血印,他感觉不到疼痛。
他仰起脸深深吸了一口气,脸色白的发硬。
十月的节气,即便有日头照在脸上,也没有一丁点的暖意。
他抬起袖子,胡乱蹭了蹭脸。
他没有听见他们说话的内容,但两人你侬我侬的情景,他看得真真切切,顾常念成了四哥的人,不论他是出于什么目的,他以后都不得不防。
母后说得对,没有顾常念,他们照样能成事。
他握了握那只残破的手,这会儿才有了切实的痛感。
他下定决心,抬脚往凤雏宫方向走去。
进了凤雏门,总管太监满寿在廊下看见他,忙抱着拂尘迎过来,“殿下,老夫人来了有一会儿了,娘娘才刚还问起您呢。”
顺王嗯了一声,“跟娘娘说一声,我换身衣服就过去。”
转身时被 满寿瞧见他手上的伤,“哎呦”一声,“殿下,您这是……”
顺王扭过脸斥他,“混账东西,你是怕母后听不见吗?”
满寿忙捂住嘴,靠近了压着嗓子问,“殿下,要不要叫太医来一趟?”
顺王往正殿的窗子处看了一眼,“别多事,去找点金疮药过来。”
满寿躬着身子说:“光有金疮药可不成啊,要不殿下先去配殿里歇着,我让燕喜过去给您包扎一下,那丫头细致。”
顺王点了点头,迈步进了配殿。
燕喜很快端着药箱子进来,跪在地上磕了头,膝行到顺王的腿边。
小心翼翼地把顺王的手搁在引枕上,拿干净的纱布把血迹一点点的擦干净,指节处的皮肉几乎碎烂。
燕喜在要上药粉前,怯怯地抬起头,“殿下,会有点疼,您忍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