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上前瞧她一眼,又怕她厌恶,只能远远看着段青和纯王两人把她安置到床上。
他颓然地叹了口气,转身唤江望,揪下腰间的令牌,“去吧,去把那个薛长清给带进宫。”
江望躬身接过令牌,小心翼翼道:“主子,崔将军派人过来,叫主子现在去保和殿。”
纯王回头望了一眼,转身跨出了殿门。
保和殿里的大臣们已经吵作一团,看见他进来,都噤住了声。
原本顺王尚有一丝希望,可惜脑子发昏,竟然做出弑父谋反的蠢事,纯王自不必再提,现在连面也没有出,论才论智,继位的人显而易见。
皇帝崩了,大臣们的悲切是真诚的,毕竟文帝虽然恋权,于国政上,却算得上一个好皇帝。
只是死了就是死了,再悲痛也一去不返了。
商议完对沈氏一族谋逆的处置,以及大行皇帝的入殓事项后,六部重臣们就跪在地上磕头。
“国不可一日无君,大行皇上骤然崩逝,虽未留遗诏,但济王殿下护国有功,德高勤业,臣等恳请,济王殿下承袭尊位,以慰大行皇帝及大胤列祖列宗在天之灵,顺应天下臣民之期望。”
济王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朝服,在众臣工泥首在地的呼声中,缓步登上那个王座。
他负手站在高台上,神色肃穆道:“皇父新丧,诸臣工先入勤政门为父皇举哀吧。”
一年内宫城里两次大丧,可这次,是真正的国丧。
所有人都在忙碌。
乾清门很快支起了灵堂,内务府一应张罗开,准备大行皇帝的小殓。
先前的谋反厮杀后留下的血液,很快就被大雨涤净了,雨水冲刷后的皇城,有新的气象和格局。
军机处商议完大行皇帝停灵的殡宫,就散了会,三三俩俩地出了值房。
户部尚书背着手,和身旁的同僚低声道:“清戎司是大行皇帝的人,皇上不肯吐口说撤销,恐怕没人敢提。”
旁边的同僚摇摇头,“难,你难道不知道……”
听见身后有人走近,两人慌忙住了口,回头看去,双双拱手,“隋统领。”
隋斌笑着回礼,“尚书大人,你知道今天在宫门上,是谁救的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