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
他忍了这么些时日,打定主意,就等着她出逃的那一刻再把她抓回来,罢了她的官,把她锁进深宫,长长久久地陪着他。
一个女人罢了。
没有爱可言,那就恨着吧。
可看见她跌跌撞撞地从宴席上退出,殿里那么多人影往来,他似乎都看不见了,心被牵引着,倏忽空荡起来。
恨过,怨过,不甘心被她愚弄和漠视,临出宫前还恨不得玉石俱焚。
可他还是屈服了,眼巴巴地,不顾手下那些奴才怪异的眼光,不等她迎驾就自己跑过来了。
他想再问问她,究竟她有没有爱过他。
如果没有,是不是自己真的就该放手了?
他伸手推门,她应该还没睡,连门闩也没上。
他拢着袖子站了会儿,却仍旧不见她迎出来。
他负着气大步跨了进去。
里头静悄悄的,外间没燃灯,只有里间的一点光亮照出来。
他站在屏风前试探着叫了一声,“顾常念?你还不出来接驾!”
仍旧没有声音。
他皱眉绕过屏风,屏风前的地上,凌乱地扔着她的官袍。
他心头突然疾跳起来。
她从殿里退出去时,是被衙门里那个不知死活的千户扶出去的。
是不是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
他踱过落地罩,架子床上的帐子垂落着,看不见里头的情形。
床前的脚踏上扔了一堆衣服,还有一堆交错缠绕着的白布。
他知道那是她用来缚胸的绑带,不由地皱了眉。
她不是一向谨慎吗?
现在这样,未免也太不设防了。
那个段青不在,她门也不锁,也不怕人进来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