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二人用过晚餐,丫鬟前来烧好热水。妙音在房中沐浴,十八则在门外守候,同时顺手取来一床被子。
妙音沐浴完毕,身着轻盈的睡衣,准备就寝。见床上铺着两层被子,她脸颊微红,轻声说道:“一床被子亦无妨的。”
十八闻言,脸颊亦泛起红晕:“此行结束,我必明媒正娶于你,只是此刻……还是分开睡吧。”
十八懒得换水,简单冲洗一番后,穿好衣服也上了床。妙音见状,轻声问道:“你穿着衣服睡,不难受吗?”
十八轻声道:“或许是在宗门岁月悠长,自幼便无拘无束,对尘世浮华并无太多渴求。平日里也未曾被宠溺惯养,诸事皆能随遇而安。往昔所遇之人,皆是如磐石般坚韧,性情粗犷,倒是未曾细心体察妙音你的细腻心思。往后,我定会多加留意。”
言罢,十八轻轻吹熄了烛火,略一思索,便解衣就寝,温声道:“妙音,你且在外间安歇,我则居于内侧。”
妙音闻言,微微一怔,随即依言移至外侧。月光如水,映照着她眼前的男子,她轻声说道:“你与那些凡尘中的王侯贵族截然不同,我流离失所多年,形形色色的权贵见了不少,却无人如你这般。你没有他们的傲慢奢华,飞扬跋扈,更不曾视人命若蝼蚁。即便身处这浩瀚宗门,也未见你仗势凌人,总是以理服人。想必你的师叔师伯皆是品性高洁之人,方能教养出你这般温润如玉的弟子。待到宗门,我定要亲自向他们致谢。你的父亲,亦非传言中的模样。我曾以为西凉王是个嗜杀成性的魔头,中原之地皆传他奸淫掳掠,残忍无情,专横无比。然而亲眼所见,却与耳闻大相径庭。他仅有你这一脉相承,连续弦之事都未曾有,反观那些自诩高雅的书香门第、世代显赫之家,却个个妻妾成群,子女绕膝,真是讽刺至极。”
十八轻叹一声,言道:“父亲于各族之中,尚有些许清誉,然其中苦楚,唯有自知。但凡可调停之事,他皆以和为贵。譬如那羌族叛逆,父亲每每提及,皆是满腹无奈。彼等若非为生存所迫,怎会铤而走险?在饿死与反抗之间,实无他选。故而,若非过分之举,父亲亦多采取视而不见之态。是以,朝廷每有平叛之举,父亲总是消极应对。此番两次大战,或许正是欲为我累积些许军功。只是,那些羌人也确有过分之处。”
言罢,十八忽觉被窝暖意融融,遂起身,轻轻一跃,便跨至妙音锦被之上。二人四目相对,妙音呼吸渐促,双眸似雾,迷离非常。然则,想象中的旖旎并未发生,十八轻轻一跃,便跨出锦被,更衣完毕,言道:“且归去吧,那边已暖,如此你便不再畏寒。”
妙音娇羞之中,似又带有些许失落,缓缓挪入被窝。感受着那丝丝暖意,仿佛有男子在侧,温柔相拥,不禁嘴角微扬,笑靥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