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乌戎河西岸的VOC部队营地里,人喊马嘶喧闹不止,所有士兵都在收拾东西,粮食、武器、帐篷,能带走的就统统带走。而那几位EIC战场观察团的军官们也在收拾行装,只不过他们的目的地是万丹港。
炮兵少校爱德华.蒙塔古来到约翰.弗洛伊德上校的帐篷,向对方请求要跟着奥弗斯特拉腾一起去西朗。
“少校,能告诉你这么做的理由吗?”
“上校,荷兰人虽然败了,但我们并没有弄清楚赛里斯人的武器和步兵战术。他们的那个绿色盒子被那些符腾堡的家伙说成了魔鬼,可在我看来,那无非是一种机械装置。既然是人造的,就一定会有弱点。就像您之前说的,马德拉斯方面到现在也没搞清楚帕扎亚赖的实力......”
“蒙塔古少校,你到底想说什么?那不过是一支两百人的部队而已,就算还有一千名迈索尔的土兵,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你多虑了!”
“上校,我想说的是,我们所要面对的,是一个未知且可怕的对手。既然如此,就必须要了解更多,否则他们一旦将这样的武器出现在本地治理或是迈索尔,甚至是欧洲战场上,将会产生举足轻重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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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洛伊德上校盯着蒙塔古沉吟了片刻,拍着对方的肩膀赞许道:“爱德华,我非常钦佩你的个人勇气。好吧,我让马修跟你一起留下,另外我会让‘索菲号’留在万丹港,随时接应你们。”
何喜文获知前方战况后,便美滋滋的向赵新发报表功,说自己毙敌无数,俘虏无数,缴获无数,荷兰人已经准备逃跑了。赵新的答复是暂时不要过河追击,就在兰加士勿洞守着,等荷兰人撤了再派人过河。如今郑文显的舰队已经完成补给开往万丹港,一旦完成对封锁,奥弗斯特拉腾就只能投降。
兰加士勿洞的敌人撤走了,而那位带领部队向巴城前进的阿尔廷对此还一无所知,然而此时的他已经被北海军特战营的袭扰战术搞的焦头烂额。自离开万东后,几乎每时每刻都有军官被从密林深处和山上射来的子弹打死打伤,仅团长他就换了两个,营长换了七个,其他中尉少尉更是死伤无数,部队的士气受到严重动摇。
甚至有一次阿尔廷被手下的参谋们簇拥着看地图的时候,一颗子弹当场将他身旁的一名上尉击落马下,吓的阿尔廷出了一身白毛汗。
没辙,谁让这年月的军官都是穿的花枝招展,骑着高头大马呢?不打你打谁!
对于这些披着一身树叶青草,如同鬼魅一样出没在山林间的敌人,阿尔廷这支人马里从上到下都是又恨又怕。即使他们让最熟悉这片雨林的井里汶土兵协助搜捕,却还是一无所获;而且那些鬼魅般的家伙往往会杀人于无形,不少士兵走着走着就再也没了踪影,等找到时已经成了一具尸体。
部队出发后的第五天,一条从后方传回的惊人消息让阿尔廷彻底放弃了进攻的计划,他命令部队立刻拔营回撤。
原来,他在万东城外设置的军火库和粮库在前天夜里遭到袭击,三万磅火药发生的大爆炸将整片军火库夷为平地,守军死伤惨重。最要命的是粮库,大约有二十万蒲式耳的小麦和稻米被烧成了焦炭。好吧,这事他都不用猜就知道是谁干的。
发动一场战争简单,想要结束就没那么容易了。对赵新而言,他让温岱小队拼着损失了两个人去炸掉军火库,可不是为了让阿尔廷拍屁股轻松走人的。
在他的命令下,特战营和陆战营的留守人马全部出动,甚至连柴如桂都带着部分警卫连上阵了,紧咬着撤退的敌军,展开了肆无忌惮的追杀。
这场发生在西爪哇丛林的袭扰战,使得带着虎头臂章的北海军特战营声名赫赫,被荷兰雇佣军视为丛林中的恶魔,也让当地的爪哇人直到数十年后都谈虎色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