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王爷关心,这是老疾病了。早已经习惯了。”福伯放下碗筷回道。
“额,那要注意保暖好,你这么多年尽心尽力的做事,服侍了皇家三代人,真是劳苦功高啊。现在家里还有什么人吗?”我找话随意地和福伯唠着家常。
福伯突然从石凳上跪倒在地,惶恐地道:“不知老奴有何过错,请王爷责罚。”
秦康一下愣住了,看来福伯是误会了,以为是要赶他回老家呢,我把他扶起来重新坐好。
“福伯不要误会,长夜漫漫,我们权当闲聊,聊聊家常。”我拍了拍福伯的胳膊,示意他不要误会。
“老奴没有家人了,那时候年岁小不记事,现在年纪也大了很多记忆不太清楚了。”心中稍安的王福才开始慢慢讲述起他的过往来。
“我记得那年饥荒,兵荒马乱的。老家遭了灾,三年干旱地里都种不出粮食来了。村子里的人是死的死,逃荒的逃荒。蛇虫鼠蚁,观音土老树皮只要是能吃的都吃遍了。实在没有吃的了,有人吃路边饿死的尸体,有人因为吃了这些尸体,最后发病。发疯发狂死掉了,更让人恐惧的是,人要是饿极了两眼发绿光,易子而食。哎,人活得不如野兽,不如野兽啊!简直是人间惨剧,人间炼狱。”福伯说到这里,两眼泪花转动。可见那段历史对他的伤害。
“祖父年老,饿死的那天刚埋到地里就被人在半夜偷挖出来拉去吃了。”说到这福伯已经泪流满面。
“实在是没有办法了,父亲和母亲只能收拾好祖父的遗骸,火化后再埋入土中。父亲带着年幼的我和母亲一路东躲西藏地,乞讨来到了京城,希望能求的一丝生机。但京城的巡察衙门也在驱逐我们这些难民,怕污了京城官老爷的眼睛,白天不敢出来现身,会被追赶的无处藏身啊。因为年幼没有办法参军吃饷,父亲和母亲只能半夜出来翻垃圾找吃的。在一个寒冷的冬夜,父亲为了和富家老爷的狗抢一只鸡腿,被咬伤。那一夜我吃到了好久没吃过的鸡肉,父亲和母亲都把我吃剩下的骨头咬碎吃了,饿极了。但是不久后老父亲狗咬伤,病发时全身抽搐,口吐白沫,不断狂吠,痛苦不堪死相惨不忍睹。老父亲死后,母亲也因为伤心过度,变得时而清醒,时而疯癫。已经没有办法养活我了,就在她还清醒的时候,把我送到了皇宫招聘太监的衙门,净身入了宫。也不知道母亲拿着那换来的银子去了哪里?或许还来不及用就倒在哪个角落,或者被抢了吧。我知道母亲卖我进宫不是为了换钱,不是为了她自己。是的话,不会把冻得像石头一样硬的最后半块馊馒头塞给了我。她是怕我离开了她的庇护,在宫里被欺负被饿着啊,怕我饿着啊!我的母亲,我知道我的母亲是没办法,没办法了!”勾起福伯悲惨的过去失声痛哭
雅静早已经捂着嘴泣不成声,我陷入的长长的沉默中。
“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虽然不尽人意,但她是个伟大的母亲。他只想她的儿子活着有口吃的,她做到了,真的很伟大。”秦康安慰着福伯。
福伯发泄了一会情绪之后,重新整理了下自己的面容,收拾了下情绪说道:“老奴失态了,望王爷恕罪。”
秦康摆摆手示意他没事,秦康转向问雅静:“你想家了吗?想回去看看吗?”
雅静擦干泪水说道:“回禀王爷的话,我和雅芙一样,自打记事起就在宫里了,不知道家在哪里,父母在哪里?就算是想也是不知道从何想起,心里没着没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