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婶.....醒醒。”
她还有微弱的气息,可就是不肯张嘴吃药。
我一遍遍的喊着她的名字。就见她闭着眼睛,好一会儿才开口,轻声说道:“好了,别哭了。”
我听见牛婶的回答,欣喜若狂。
还活着,还活着.....
“牛婶吃药,快。”
我将药又重新递到她的嘴唇边
牛婶慢慢的撇过脑袋,不愿意吃。
我流着泪生起无名的怒火
“为什么不吃,吃了就不用死了。”
我依旧颤抖着要将药喂上去。
牛婶抓住我的手。吃力的张开眼睛。像回光返照一般
“不必了,兰儿,是牛婶对不起你,只是我必须死。”
“为...什么。”
“当年的小人,是我。是我去告诉那皇帝,花家要反,是我刘絮,让花家覆灭了。”
我听到牛婶一字一句的痛诉,错愕之下没有回答。心情在反复的波动着。
“当年我害怕牛家会在那场反抗中失败,被抄家,毕文还小,我不想赌了,所以我听信了别人的蛊惑,以花家血祭——所以才有理由去...起义。”
“玉兰,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牛婶的眼泪从眼角流下,似乎要洗去糊住眼睛的血痕和之前的重重。
“若我们不死,毕文就会死。陛下怀疑南轻煜要叛君,你千万小心。对不起....”
“我与你母亲黄泉之下.....”
刘絮最后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猛的又吐出浓血,抓住我的手慢慢地松开了。
我拿着药的手悬在半空,牛婶静静的躺在我的怀里,渐渐的没有了呼吸。
大脑在此刻似乎宕机了,我愣愣的看着面如死灰的牛婶。脑子里接收着刚刚的话还有怀里牛婶的模样。
小画默默地走到花玉兰身前。
看到自家小姐似乎被抽了魂魄一般,双目圆睁,头发被泪水紧贴在脸旁,没有任何表情好似怀里的死人一样,安静又悲戚。
“小姐...”
她心疼的唤了小姐一声。
花玉兰没有反应。手上的药丸落在了牛婶脸上,花玉兰抚着牛婶的手,一遍一遍又一遍。
天空逐渐变成了鱼肚白。
匈奴也被打退到边境之外数十里。
虽被夜袭,可这次大战胜利,士兵死伤不多。士兵们士气高涨都很兴奋。
南轻煜被伤到了背后。此时正虚弱的坐在床榻上。
米邑成柯在知道南轻煜受了伤,急急的就要闯进军帐。被外头的副将拦住。
帐外的将军说道:“王爷有医护救治着,王爷说了,公主别进去。”
“我就进去看看。”米邑成柯依旧不依不饶。
将军依旧拦着不让她靠近一步。
米邑成柯进不去,正要怒骂就看到一旁不远处的小画等人。
“你怎么在这?里面的是花玉兰?”
军帐里——
我神色冷漠的为南轻煜处理着伤口。
伤口很深,可他依旧坐直身体让我上药。
军帐里只有我们两个,可两个人都无言相对。
我上好药后坐在凳子上看着虚弱的南轻煜。
缓缓开口:“你要弑君。”
南轻煜沉声回答:“牛将军自刎,他夫人带前朝余孽刺杀。这场皇帝的局,都是为了削弱本王所谓的势力。你现在质问本王,是觉得本王弑君才引起这一切的吗?”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一直看着他的眼睛,他也与我一直对视着。
我又开口:“之前的事我都知道了。”
南轻煜眼底闪过一丝不知所以的神情。想说什么又合上眼睛。语气平静:“若我要夺回我的一切,你会帮我吗。”
我心底响起警钟。静静的看着他,他此刻脸色苍白,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他又接着说道:“他知道你一定会来,一定会阻止......所以牛家一定会死——玉兰,你恨我吗。”
他缓缓睁开眼,语气不像刚刚的冷漠,温柔的看向我,我没有说话,磨过身子不去看他。
南轻煜是为了保命,牛婶是听南瑾瑜的命令才下手——谁对谁错呢。
皇帝啊皇帝。
“陛下,牛家死了。”
南瑾瑜坐在高台,早有预料。
“他如何了。”
“被伤了。不过匈奴也打退了。似乎事情——不似之前想的那样。”
南瑾瑜单手揉了揉太阳穴。
喃喃自语道:“难道朕怀疑错了?”
“陛下,那牛毕文?”
南瑾瑜挥了挥手。“既然如此,就留下吧。”
“她身边的人现在如何了。”
“没问题,都是一些不入流的人。手下已经杀了大半。不足为惧。”
“那她也没利用价值了。”
“陛下,现在要找出前朝太子说不定就得靠她手里的人。鹬蚌相争才最好。”
南瑾瑜微眯着眼,看着底下跪着的余纪淮。
一字一句道:“恩,你说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