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蕾貌似面无表情的走到了屋檐下。远远的看着雨中一群人，他们低垂着头，脚步踉跄，雨水顺着褴褛衣衫不停滴落，看不清是衣服滴下的水渍，还是天上下的雨。偶尔骑着自行车的小红，雨天路滑，总会撞到几个人，年龄不算老的踉跄两下，继续在雨中行走。年老的瞬间倒地，再艰难的从泥泞的路上爬起来。

倒地没能及时爬起的老人，或是被再次滑倒自行车撞倒，或是自己体力不支再次倒地。

丁雁羽死死的抓紧文蕾的手，她感觉到文蕾全身在颤抖，文蕾低着头，尽可能的不让别人发现她的异常。

文蕾感觉心一遍又一遍的被撕碎，倒在地的老人是原主外公，她记忆里非常清晰。可是去搀扶他的老妇人，在原主的记忆里一直，只是一个模糊的身影，她从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今天她看到了什么，原主的外婆，竟然和自己外婆长了，一张一模一样的脸。不管是对倒在上原主外公的心痛，还是在看到自己亲亲外婆，在暴雨中艰难行走，狼狈至极，都让文蕾心痛的无法呼吸。

人群慢慢靠近大队部，大队长和村干部都迎了上去。

两个貌似干事的人，率先都到了大队部房檐下，转头看到了文蕾和身后的置换点。两人几步走到置换点，屋里的几个人屏住呼吸不说话。

“你们村竟然在搞资本主义！”一个小干事模样的人，在房间里转悠了一圈就给套了帽子。

文蕾走上前面无表情的，盯着他的眼睛说。“同志，乱带帽子没罪是吧？那你说说什么是资本主义？我们这里所有东西都是大队部集体的，所有东西都是大队部想办法换来的，村民没拿过一分钱，在这里不卖东西，都是拿鸡蛋过来换的。以前一直是今天东家，明天西家，东家拿鸡蛋，让大队部帮忙去换盐，西家要帮忙换油，耽误了村里很多工作，为了提高工作效率不耽误生产，才有了这个置换点。”

文蕾越说火气越大，看着面前不过二十多岁的小红干事，她现在想上去给他几脚。扯虎皮拉大旗的龌龊玩意。

大队长走进来，脸色铁青，对着小红干事说。“李伟亮，你耍威风耍到兰溪村了？你又准备干什么？我们村都是贫下中农，你要是想好好工作我配合你，你要是想到我们大队闹事的。你信不信？我明天就能去革委会!什么是资本主义？你需要我给你说说不？”

李伟亮脸色非常难看，大队长盯着他的眼神不善，文蕾从来没见过大队长这样的表情，心里对大队长有了新的判断。“你要是工作就工作，没工作你就给我滚，在我这里给你几分颜色你也开不起染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