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籁子,夜里别一泡尿,把大团结给尿湿喽。”
村里打趣牛籁的声音此起彼伏,老娘们更是啥都敢说,牛籁子一副老子光棍,老子光荣的痞痞的模样。嘴上一点不饶人,不是回嘴东家汉子被婆娘挠花了脸,就是说西家一家老少七八口睡一炕头,问人家挤的暖和不。
文蕾低着头隐忍的笑着,她觉得这些村民再继续说下去,她肯定是第一个因为憋笑,憋死的那个。
村民们一家一户都能领上一二百块钱,最少的都领了六七十块钱。
钱领到手的村民,汉子们都红着眼眶,有的顺手递给了身边的婆娘,有的哆哆嗦嗦的用破布缠绕了一层又一层,然后在揣进怀里。女人们接过自己男人领到的钱,脸上带着笑,不时的抬起衣袖擦拭着眼角的泪水。
还在排队领钱的村民笑着、闹着嘴上不闲着,说说东家的八卦,西家的娃、说说自己家的地窝子,开春后就拆了,盖几间茅草房。
张婆子领了三百一十多块钱,坐在大队部前嚎啕大哭起来。
桑会计告诉文蕾,她家孩子多,八个儿子,苦了一辈子,一年有半年吃不饱饭。壮劳力多孩子更多,还有三个儿子都三十多了,还没娶上老婆。如果不是有两个儿子参加了捕鱼队,一个儿子参加打猎队,他们家也分不了这么多钱。
文蕾看着和自己吵闹过的张婆子,长长叹了口气。其实文蕾应该很讨厌她的农村泼妇,村里多了不讲理撒泼耍赖的也不少,但是像张婆子仗着自己有八个儿子,在村里无法无天的不多。
可是她又看到过,张婆子对纪奶奶和冯爷爷的那份赤子之心,冯爷爷生病期间,她每天早早去给端屎端尿,帮纪奶奶扫院子、劈柴、挑水做饭。
人啊,真的很难用表面,去判断一个人的好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