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她不能等下去,她要离开这里。
正在她焦急、慌乱之时,烟柒染的声音出现在她的脑海之中:
【诗沂姐姐,我是染染,你别害怕,我现在是用心声与你沟通,旁人是听不见的,你只需将想说的话在心中过一遍,我就能听到了。】
任诗沂赶忙收起自己的震惊,按照烟柒染所说的方法将想说的话在心中过了一遍:
【染染,你回来了?你病好了吗?不对,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大长公主公然造反,叛军已经将京城和皇城包围了,染染,你快去给皇上报信,还有义父,如今昏迷在府中,我怕……】
烟柒染的声音再度传入她的脑海中:【阿姐,你别急,一切都在掌控之中,现在你要做的就是不要与大长公主硬碰硬,保护好自己,一切都交给我们好了。】
【好。】
任诗沂听到她胸有成竹的语气,一时间眼中竟有了泪水。
她是个仵作不错,不仅胆识过人,而且心思缜密。然而,在未曾遇到烟柒染以前,于偌大的大理寺之中,她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罢了。在此之前,她从未直面过如此位高权重之人,更不曾经历过这般鲜血四溅、惨不忍睹的场景。
身为仵作,她自然不会惧怕血液,因为对于她来说剖尸解体是家常便饭,但与此同时,她内心深处始终怀着对每一条鲜活生命的深深敬畏之情。
就在听到染染那熟悉的声音传来之前,她尚且能够强装出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与镇定。
可是,当染染的声音传入耳中的瞬间,仿佛一道闪电划破夜空,她所有隐藏起来的怯懦、方才产生的反感情绪,还有因为担忧义父而积压在心底的委屈,一下子全都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倾泻而出。
原来,在不知不觉当中,当初初次相见时那个身着灰色破旧道袍,头上只用一根普普通通的竹筷挽起发髻的姑娘,已然成为了她心灵深处最为坚实的倚靠。染染不但是她的底气所在,更是赋予她勇往直前的勇气源泉。
在她心目中,染染就是她的家人。以至于此时此刻,她竟然一时间有些难以分辨到底谁才是年长一些的姐姐,而谁又是相对年幼的妹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