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的云层亦金亦乌,不断翻滚。
崔流玉看着眼前横亘在金色通道中的九头乌色鸟,死死咬住了牙。
从未有战斗如此艰难。
那阻拦了飞升之途的,不是什么锁链,而是鬼车鸟的其余脖颈。
她咬断了其中八条,可这些头很快便重新生出了,源源不绝,生生不灭。
就像这世间的邪怨之气,没有尽头。
待她露出疲色的那刻,鬼车鸟立刻反扑了上来。
脖颈被尖喙叼住的那一刻,崔流玉痛得几欲死去。
若是真这般死了也好,这两辈子,她都过得好累。
这念头一瞬间闪过,崔流玉睁开眼睛,见到乌黑的色泽如墨自她的伤口蔓延开来。
鬼车鸟在一步步侵入她年轻完美的躯壳。
她闭了闭眼,下一刻,崔流玉的声音如问悲道人那般,在天际响起。
“苍负雪,”她的声音还是那样清脆、活泼,又带着一丝喑哑的痛意,“杀了我。”
天边,金色的云尽数变为乌黑,沉得快要滴下墨来。
海岸边,苍负雪静静扫了身后众人一眼,停留在父母身上,难得露出了一个淡笑。
这便是崔流玉以前对他说的,此生大劫吗?
其实遇到她的那一天,便是他这一生劫难的开始。
深种情根,不寿于世。
崔流玉猜到他不会解掉契约,而唯有生死契,才能在此刻杀了已被鬼车鸟侵蚀的她。
苍负雪就是她的最后一把武器。
而他,也没有辜负她的信任。
“诸位。”
他执起剑,反手捅向自己的命门。
“再会。”
魔煞需得龙血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