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到一炷香的功夫,转过拐角,她便看到吴大人笑眯眯地站在前头候着,见了她,忙作揖道:“劳姑娘久候了。”

宁儿瞧他在独处时,倒比先前待自己更恭敬了三分,不由一笑:“吴大人,何须这样客气?”

她脑中想到同为楚寰属下的萧定,虽是一张冰块脸,但待自己却是如出一辙的谦恭有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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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儿不禁好奇,楚寰私下里是怎样和他们提起自己,又是怎么吩咐的?叫他们一个个对自己,像对祖宗似的。

吴实禄却忙道:“当不起姑娘一声‘大人’,别折了奴婢的寿。姑娘叫我吴实禄便是。”

吴实禄,这倒是个有趣的名字,但叫宁儿对这么个比自己年长许多的人直呼其名,她也有些做不到。

她抿嘴一笑:“你既是楚公子的人,我也不客气了。您随身可带了纸笔?”

吴实禄忙从怀中掏出个织锦彩绣的囊袋,取了块半尺见方的丝帛,又不知从哪摸出一支双瓣合尖竹管笔,笑道:“出来得匆忙,随身只备了这些粗简物什,姑娘看看可还能用?”

宁儿一瞧,见那竹笔与丝帛无不精致可爱,笑道:“这有什么不能的,只是劳您等我片刻。”

说着她轻搦湘管,一手托着那巾帕,吴实禄早乖觉地备过身去,正欲落笔时,心中却有些犹豫。

六岁之后,她就鲜少有动笔写字的时日,只是唯恐忘了娘亲幼时所教,偶尔忙里偷些时间,寻着木枝石块在地上比划。

她虽勉强能识写,但比起楚寰那矫若惊龙的一笔字,简直就像幼童涂鸦,难免有些羞于示人。

在想到楚寰在娘亲墓前爱惜地抚过那潦草的木碑,宁儿给自己打劲,一鼓作气地把心中那句早就想好的话写了下来。

仔细叠好,她郑重地把那巾帛交给吴实禄,不忘叮嘱一句:“你不许看,直接拿给楚寰……不,楚公子。”

哎呦,听听!吴实禄膝盖一软,就差给她跪下了。自先皇龙驭宾天,“楚寰”这个名字,天下还有谁能喊得出口?

偏这小姑奶奶就这么大喇喇地脱口而出了。给自己几个脑袋,还敢看她与皇帝的悄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