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素来受倚重,自以为在少爷心中地位与旁人不同,眼见沈成瑛一日日长大,便动了心思自荐枕席,想趁着爷们年纪轻,又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先占住个位置。

谁能想到沈成瑛竟完全没接她的套路,不仅不顾及她分毫,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要将她扭送到夫人那里去。

她登时哭着求饶道再不敢了,又哭天抢地要一头碰死。沈成瑛只冷冷看着她闹腾,厉声左右道:“还愣着做什么?立刻带走!”

就这样一路无遮无拦将人送到了归颐堂。

罗夫人这两天本就为丢了一个大脸而心闷气苦,夜难安枕。

此时乍一听说瑛儿半夜里押了贴身的丫鬟过来,立时就掌不住爬起来。

待听那小厮一五一十转告了儿子的吩咐,罗夫人已是脸色铁青,她扶着朱绡的手,上去狠狠扇了她一耳光:“贱婢!”

她气得直打哆嗦:“我把瑛儿交给你照顾,你竟敢背地里勾引主子!”

朱绡急得忙顺她的气,一个劲地劝:“夫人别着急,仔细气坏了身子。”

罗妙芸恨声道:“我拢共就这么一个儿子!瑛儿才多大,就被这些心野的丫头惦记上了。阿弥陀佛,得亏他知道轻重,要是一时糊涂,被这些贱婢勾引作践坏了身子,你们几个脑袋赔得起?”

白绢听见动静,也忙从房里赶出来,她一见这场面,便知道出了大事,忙上去劝慰道:“夫人息怒,息怒。如今夜深了,倘使闹得大了,难免叫瑛少爷脸上难看。再者,万一惊动了老太太,岂不是不美?”

再三婉转劝了又劝,罗妙芸才勉强压住了火气,挥手让无关人等退下,只留了两个心腹在侧。

她厌恶地看着跪在地上的秋筠:“到底怎么回事,给我交待清楚!”

秋筠此时吓得哭都哭不出来,半天才挤出一句:“奴婢只是想为少爷分忧!”

朱绡瞧她一副上不得台盘的样子,便拿了盏冷茶朝她面上一泼,骂道:“平时太太待你够宽纵了,没想到竟养出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此时还不老实说?”

朱绡在下面这些丫鬟里素有威严,被她一吓,秋筠才慌乱道:“太太明鉴。”这才忍着羞,哭着交待了出来。

原来平素秋筠在沈成瑛身边,主子贴身所用一鞋一袜一针一线皆由她打点,这一日晨起,秋筠收拾时,却发现沈成瑛换下的亵衣间,莫名有了污脏。

她原恐少爷病了,没敢声张,却悄悄地背人去问了亲娘,谁知道沈成瑛的乳母一听,倒笑着说:“不妨事,这是咱们少爷成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