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笃——两轻一重。

她隔着栅格轻声问:“含光?”

含光低声道:“宁姑娘,有人朝您这里来了,听脚步声,是一女三男。我先避一避,您记得,问清楚来人再动作。”

他叮嘱道:“若出了什么事,您直接叫我,我就在附近。”

含光的动作极轻巧,几乎在他话音刚落时,宁儿就听到房外传来一个浑厚的男子声音:“姑娘,老太太让我们来接您去她房里。”

宁儿警惕地侧身立在门口,扬声问:“来人是谁?”

一道柔和的女声插进来:“宁姑娘,是我,我是玛瑙。”

宁儿问:“玛瑙姐姐,老夫人说让我们各自待在房中,轻易不要走动。先前怎么说,现在又如何说?”

玛瑙轻笑道:“先时奴婢领命去了老姨娘那里,如今情况有变,老夫人唯恐贼人行凶,特令我们将夫人、姑娘少爷们都聚拢到松寿堂中。”

宁儿见她说得在情在理,又和先前那丫头之言对得上,微微放下心。

她道:“既然如此,劳烦姐姐稍待,容我换身衣裳便随你过去。”

说着她抽身来到靠北的窗下,照着含光教她的法子,在窗棂上轻叩了三下。不过五个呼吸间,栅格的另一边,同样传来两轻一重的笃笃声。

宁儿忙轻声道:“含光,他们来了。是老太太房里的玛瑙,让我随她过去上房。”

含光的声音压得极低:“姑娘,给我半炷香的时间,我去老夫人那里看看。您想法子再拖延片刻。”

春草忙进来问:“姑娘,玛瑙姐姐候在门外,要开门吗?”

宁儿摇头道:“稍安勿躁,我们再等一等。”她问丫鬟:“我身上可齐整?”

春草取了篦子抿一抿她的鬓角,又端详了一番,宁儿身上早就换了齐全衣裳,她道:“很妥当了。”

宁儿吩咐她:“你去外面守着,如果玛瑙催,就说我在梳头。请她最多再等半刻钟。”

她在屋中来回踱步,刚绕了两圈,却忽地听到两声极尖利的夜枭鸣叫,穿透过层层雨幕阴霾,直透进庭院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