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夫人登时顾不上别的,当即就问:“瑛儿,瑶儿,你们如何了?院子里一切可好,谁服侍着过来的?”

沈如瑶见母亲这副模样,她抬头望了眼上头神情严肃的祖母,又看了看行色仓皇的娘亲,不知为何心中有些别扭,并没答话。

还是沈成瑛站起身,恭敬朝罗夫人施了一礼:“请母亲放心,我和妹妹一切安好,祖母亲自派人接了我们过来,又安顿我们歇下。”

他着意加重了“祖母”二字,罗夫人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明白自己关心则乱,一时失了礼数,这才赶忙惴惴不安地叫了声母亲,殷切道:“儿媳给老夫人请安。”

刘妈妈紧跟着跪下行礼:“老奴刘氏给老夫人请安,老夫人万福金安。”

朱老夫人一抬手,岫玉便送上了那副水晶镜片,她仔细端详了一番刘嬷嬷,才开口叫起:“原来是妙芸的奶嬷嬷,好久不见,刘妈妈家中可好?”

刘嬷嬷忙垂首道:“多谢老夫人挂怀,老奴一切安好。经年未得见金面,老太太风采依旧。”

朱老夫人挥手道:“妙芸坐。”她指着自己右手边的位置:“再等等吧,还有人没来。”

宁儿心下纳罕,此时座中,除二房诸人外,侯府内的大小主子俱在,还要等谁呢?

松寿堂内一时寂然无声,惟有灯烛燃烧时发出哔啵的响声。

宁儿垂首坐着,眼观鼻鼻观心,只乖乖参她的闭口禅。上房门前挂着厚厚的避雨帘,但仍挡不住屋外呼啸的风雨声。

她不由惦记起孤身在外的含光,思绪飘忽间,又忍不住担忧楚寰。

也不知楚寰此时到底如何?含光有没有顺利与他碰面,他这会儿是已打马回转,还是仍干守在侯府之外?

突然,宁儿的耳朵一动,便听见油毡外传来一个女人轻轻的咳嗽声。

守门的丫鬟打起帘子,跟着是一声通报:“叶姨娘来了。”

这话别人一听犹可,刘妈妈的眉心却突突跳了一下,她忙在身后拽了下罗妙芸的衣袖。

但这时上首的老夫人已然开口:“叶姨娘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