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儿问:“姐姐没同林大人私下谈过吗?”
林若旃往后一靠,沮丧道:“别提了,那日从定国公府回来,父亲劈头盖脸就训了我一遭。说我行止疏狂,堂堂的大家小姐,竟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打人,再不管教,日后还了得?为此狠狠罚了我。”
她想起那日她们与临平长公主爱女楼莹的冲突,不由心有余悸:“当时楼莹走时,还撂下狠话要我们好看。为此我还惴惴了许久,谁知后来见了长公主一面,这事就算揭过了。”
宁儿道:“长公主殿下宽宏心慈,又怎么会和我们小辈计较?”
林若旃摇头晃脑地说:“话虽如此,但终归得罪了人家的宝贝女儿。用我爹的话说,是民不与官争。”
宁儿扑哧一笑:“你们家不是官,那天底下也没人配作官了。”
林若旃道:“到底是皇亲国戚,无事还是莫要招惹得好。为着这事,我爹还专门叮嘱,若我嫁到睿王府,那就要管长公主叫堂姑,于亲于理,更要敬重三分。”
宁儿奇道:“林姐姐,既然你都知道睿王府与陛下不算亲近,为何林伯父却铁了心要撮合你和睿王公子呢?”
林家是书香世家,若旃的房中亦悬着数幅墨画,正中悬着一副小对,上书“竹声兼雨落,松影共云流”。
她的目光落在那联上,叹息道:“爹爹总说,今上乃明君圣主,不会因昔年旧隙,无过杀亲,更不会累及儿女姻亲。他早年受过睿王的恩惠,不愿让人以为他是趋炎附势、忘恩负义的小人。”
宁儿低声道:“林大人要报恩,难道唯有嫁女?只看姐姐的见识谈吐,就知道林伯父教养姐姐耗费了多少心力,并非那等不拿女儿当人看的父亲啊。”
林若旃反握住她的手:“知我者,朝宁也。正是如此,我才这样不甘心!母亲半个月后要带我去承国寺进香,名为拜佛,实则就是与睿王府定约,相看去了。”
她的手修长温热,牢牢抓着宁儿不放:“妹妹,我有个不情之请,还求妹妹帮我!”
宁儿的心突突直跳,她知道林若旃是个大胆的,但此时也拿不定她到底什么念头,一时不敢答应,只问:“林姐姐,到底你所请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