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姨娘倏然站起身,她冷冷地逼问:“为什么不发誓?心虚了?还是害怕坏事做尽,累及儿孙!”

刘葵狼狈地坐倒在地,半天说不出话来,她颓然道:“你知道了,你都知道了,是不是?”

叶珍冷笑道:“我知道什么?我该知道什么?知道你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掉转了安儿的脉案,以至于错药误服,害他不清不楚丢了性命!”

她的眼中一片赤红,纵使过去那么多年,一想起安儿死前,伏在她怀中抽搐着叫娘的那一幕,仍恨得心头滴血。

那一碗碗的苦药,都是她亲手哄着安儿喝下去的,那么苦,苦得让他直掉眼泪,但安儿却那么懂事,生怕自己担心,不吵不闹,一口一口乖乖地喝了下去……

她以为那是良药苦口,却没想到,那一勺一勺喂下去的,都是催命的毒药,是她亲手,送了自己的孩儿上路。

她们怎么敢?她们怎么能那样做!

安儿走后,她尝遍了生前他所有喝过的药方,硬生生作践坏了身子,也终于一点点,被她摸索出了当初治病时的蹊跷。

只可惜,为时已晚,那时莫说证据,便是当初主治的大夫,也早已不知所踪。

这么多年来,叶珍的心如同被刀绞剑剜,早已痛到无处可痛,唯有为安儿报仇的念头,才支持着她如行尸走肉般苟活下去。

她不仅要所有害过安儿的人偿命,更要她们如她一样,遍尝锥心之痛。失去所有,身败名裂而死。

叶珍扶着案桌,她的身体有些难以支撑这样激烈的情绪:“说到底,都怪我这个做娘的无能,认贼作主,平白害了安儿。”

她幽幽道:“我只是想不明白,安儿到底哪里碍了你们的眼,他一个懵懂稚子,于夫人,于少爷,都无半点威胁。竟让你不惜大费周章,非致他于死地不可?”

她眉目柔和如菩萨,眼神却如幽冥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刘妈妈,你能不能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