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定一马当先,鹿奎扭头看了一眼,紧跟在他们后面的,竟然是无相。
无相马无人御驶,却极通人性,牢牢跟在两人身后,向着主人的方向奔去。它的皮毛光洁油亮,在夜色中,泛起粼波似的水光。
鹿奎冲着萧定低声道:“陛下分明是从正门进去的,怎么会从西北边出来?那里留了谁守着?”
萧定眉头紧锁:“信远侯府正西,有一处接近荒废了的角门,从角门出去,是成排下仆住的舍房,往北走一刻钟,才有一扇通街的后门。陛下从那边出来,定然是去了西禧院!”
鹿奎急道:“陛下万金之躯,怎能轻涉险地?我就说,不能放任他独自入府!”
萧定道:“陛下身边,应当有含光守着。只是西边拢共只留了丁三兄弟两个,就怕万一陛下真有什么事,人手恐怕不够。”
鹿奎叹道:“我们当真不借道信远侯府出去?从府内走,可比绕这一大圈快上许多。”
萧定冷笑道:“陛下尚且不愿惊动侯府,鹿大人有胆子,您自去叩门就是。”
两人说话间,身后的无相马却咴咴叫了两声,转弯处一个跃身,却将鹿奎与萧定都甩在了后头。
鹿奎愕然道:“这马儿成精了不成?”
萧定仍旧冷着他那张脸:“只怕陛下心里头,无相可比我们得用。”
鹿奎笑道:“萧兄说笑了。无相可是陛下一手喂养大的,咱们怎么和它比?”
他面上笑着,眼睛里却满是忧虑,喃喃道:“侯府里的火,应当是灭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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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已到了宵禁时分,街道两旁的房舍铺面俱已打烊,只零星有几处店屋中透出灯火,让人不至于看不清前路。
这条街道并不是京中的主干,入夜后,更显出几分萧条与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