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姨娘严肃道:“尧儿,虽然不知是为了什么,但姨娘能看出来,你极看重这位宁姑娘。甚至比起府上的其他哥儿姐儿,有过之而无不及。既然如此,我不得不提醒你,这位姑娘的身世,恐怕牵涉甚广,你要小心。”
沈崇尧大惊之下,脱口而出:“娘!难道您知道什么不成?”
这一声“娘”出口,两人不禁都怔愣在原地。
杨姨娘偏过头,飞快地眨了下眼睛,才开口道:“长话短说。若我所记不错,这位姑娘,应当与罗府有些瓜葛。”
“罗府?!”沈崇尧大吃一惊:“罗妙芸的罗府?”
他怎么也没想到,他与侯爷与鹿奎与陛下,多少人苦苦想要追查的线索,就以这样一种戏剧化的方式被摆放到他的眼前,唾手可得。
杨氏嗔怪地看了儿子一眼:“轻声些!你要把满府的人都惊动了吗?”
沈崇尧心绪激荡之下,不由牢牢抓住姨娘的胳膊,强自压低声音:“那到底是怎么回事?您知道什么?”
他脑中突然浮现起那一日,他与鹿奎、宁儿三人密谈时,鹿奎转弯抹角打听罗妙芸陪嫁之事,不由呼吸一窒:“难道真是陪嫁……?”
杨姨娘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什么陪嫁?”
此地并非久叙之所,她并没理会崇尧的激动,反而三言并两语道:“与罗妙芸关系不大。你记不记得,你大婚的前一年,老夫人想借礼佛之机,为你提前相看向家的姑娘……”
“那时侯爷正与罗夫人新婚燕尔,两家走动殷勤,老夫人便邀了罗家姑娘同去为陪客。”
这些事,沈崇尧的印象已十分模糊了,杨氏一边说,他一边努力尝试去回忆。
“因我笃信佛法,又是相看你未过门的妻子,所以老夫人便开恩允我同去。只是行坐之间,不便与罗家向家夫人往来,故而众人进香毕座谈时,我便避去了后山的禅室。”
“午课过后,我想着时辰还早,便去后山散心。就是在那里,见到了一对极出众的男女。”
沈崇尧的心怦怦直跳,他反问道:“男女?”
杨姨娘点头道:“正是。”她抬头打量了崇尧一眼,“那男子比你高,也比你俊些。只是人极瘦,穿得很是贫寒,瞧着才十七八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