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背对着沈崇彦,因而叫他看不见她的情状,可沈崇彦目力极好,一眼就看见鹿奎襟前的血痕,又见他如此失态,焉能不知是宁儿急怒攻心之下,骤然吐血。
五内俱焚,情急万分之下,沈崇彦唯恐她再受一点刺激,只能哀声拦道:“宁儿!不要,求你!你的身子,不能再受刺激。去,去叫葛庆,去叫柳莺来!”
“不许。”宁儿忍过那一阵晕眩,她将身体的重量尽压在扶着鹿奎的手上,借着那支撑,坚决地摇了摇头,用最大的气力说:“不许他们过来。鹿奎,你让她继续。”
鹿奎泪凝于睫,却点了点头,他命含光抬了一把椅子,又将身上的氅衣解下铺上,轻之又轻地将宁儿送到座上。
他深深凝视了罗妙芸与沈崇彦一眼,转向刘葵时,面上的温情顿时消失不见,若是眼神能杀人,眼前的刘葵恐怕早已被他凌迟成碎片。
鹿奎只咬着牙,吐出一个字:“说!”
刘葵尚未从先前的惊慌中回过神,乍然听见这一声,真真像听见阎罗恶鬼一般,她的嘴角一动,就感到一阵撕痛。
那样弱不禁风像纸糊般一吹就倒的小娘子,这是用了多大的力气,将自己打成这样。
她张开口,恐惧之下,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一点声音。
一旁的鹿奎见了,只淡淡道:“这是被吓失了神,一时不会说话了。含光,你去叫她醒醒神。”
含光是宫里头出来的,自然知道怎么叫她醒神,他沉默地走到刘葵面前,抡起胳膊,狠狠抽了她一记耳光。
轰然一声,刘葵竟被打得飞出去三尺远,好容易爬起身,张嘴一吐,从口中吐出三颗带血的碎牙来!
鹿奎冰冷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这会儿,妈妈想必清醒了,那就继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