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睫毛微颤:“所谓的庆元苑主人,便是宁姑娘了。”

庆元苑,这可是陛下登基后,所兴造的第一座别苑,意义非凡。陛下每年都会抽几日小住,等闲宗室王孙,连进来一趟都难。

就这么轻飘飘地给了姑娘,只说怕她感觉寄人篱下,“住在别人屋子里,总归不自在”。

宁儿错愕道:“不是说过了,我只是临时落脚而已。”

如露苦笑道:“哪怕姑娘就住几天呢,也改不了您是苑主人的事实。”这么大的手笔,饶她只是一介奴婢,都不由有几分肉疼。

宁儿与春草对视一眼,那能怎么办?她一个没成年的姑娘,要怎么招待素昧平生的国公爷?

宁儿头疼道:“先回去换身见客的衣裳。如露,收拾一处灵微原先待客的花厅出来,要轩敞开阔一些的。吩咐尽心先去请人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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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歧眼观鼻、鼻观心地端坐在花厅内,并没摆一点国公爷的架子,心中感慨,这一处别苑,先前陛下驾幸时,他也只沾临平的光来过一回,却没想到再来时,却已是这一番天地。

招待他的那小子虽年幼,可行止却极伶俐,一见便知是宫里调教出来的,只是不知师承何人。

他笑眯眯道:“楼公爷,劳您久候,我们主人来了。”

楼歧一回头,才看见转角回廊处,数个婢女簇拥着一个姑娘走来,行动间,隐隐可闻环佩叮当之声。

他立刻站起身回望,那是位极娇弱的姑娘,许是匆匆而来,她的装扮并不华丽,只不过挽了一道流云髻,鬓间簪两枚钗花而已,但眉宇间那一份风流蕴藉,却十分惹眼。

这就是陛下爱逾睛目,放在心尖上的宝贝。

楼歧不敢怠慢,先一步作揖问候道:“宁姑娘,楼歧有礼了。”

宁儿倒被他的谦恭吓了一跳,在她心里,临平长公主是那样高高在上、威不可攀,没想到她的夫君竟然是这样一个谦逊客气之人。

她忙福身道:“公爷折煞宁儿了,劳您久候,望您勿要见怪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