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目光沉沉落在他肩头,她略一摆手,乐竹便在一旁轻声道:“魏公公,请起吧。”

魏德喜磕了个头,方从地上爬起来,腆着脸笑道:“不知太后娘娘驾临,有失远迎,还望老娘娘宽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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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便亲奉了太后下舆,殷勤小心无比。他眼神一扫,便发觉随驾的人中不见如电的身影,心知必有缘故,暗中提起了精神。

太后得了他的侍奉,心头的不快勉强散了些去,待入得后殿,又往南面的榻上坐了,方沉声问:“圣上呢?”

魏德喜正着人进来奉茶点香,闻言陪笑道:“太后娘娘,圣上御驾尚未回呢。”

太后道:“都到了掌灯时分,向来宫门也已落钥,陛下迟迟未归,到底是怎么回事?”

魏德喜恭声说:“圣上临行前,奴婢得了师傅吩咐,让宫中按例传膳。想来用不着多久,陛下就会回宫了。”

太后的脸色又和缓了些许:“既然如此,吾便候着圣上一同用膳。”说着她看向魏德喜,“我恍惚听见,圣上这阵子时常往宫外去,不知是否确有其事啊?”

魏德喜心中苦笑,面上却仍是一派恭顺,他再三柔下身段,细声道:“老娘娘,若说常去,却是没有。不过先前长公主殿下开游园宴,圣上幸驾过一回;再就是今日这一遭了。”

太后深深瞧了他一眼:“哦,是么?”

魏德喜只得硬着头皮道:“实是如此。”

太后没再与他多说什么,只一心等着昭元帝回宫,可谁知这一等,便是近一个半时辰。

越往后,太后的面色便愈沉,合宫人无不战战兢兢,大气也不敢出。

魏德喜早乖觉地跪在一旁,低眉顺眼,一声不吭,生怕触了太后的霉头。

乐竹却苦劝了两三回:“娘娘,便是不传膳,您也多少进些点心。这样挨着,您的身子可怎么受得住?”

太后怫然道:“皇帝都受得住,我又有什么受不住的?”

她眉间凝着深深的阴影:“哀家便坐在这里等着,看陛下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沉重的寂静压迫在每一个人的心头,让所有人都喘不过气来。

忽然,阁外传来一阵响动,而后是太监们欢天喜地的声音:“圣上,圣上回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