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寿就觉的秦河这人合眼缘。
先不说前些天烧侍郎侄儿子救了自己一回那事,就说秦河这长相,挺好。
人虽然烟熏火燎黑不溜秋的,跟个乞丐差不多,可精神头足,背挺的笔直,两眼有神,和别的焚尸匠跟行尸走肉似的完全不一样。
徐长寿就喜欢不一样人,不一样的人儿才有趣儿。
这第二,就得说最近发生的事儿了。
原来徐长寿熬了夜都是找另外三个一起值班的官差喝酒吃饭,可自从知道那仨儿是一伙的,指不定哪天就把自己推出去背锅顶罪之后,他没拿刀子攮人就不错了,哪还有心情跟他们凑一起吃喝。
可他偏偏又喜欢吃饭的时候有个伴聊个天啥的,要不然喉咙张不开咽不下去。
左右今天没人,看秦河挺顺眼,得,就他了。
就这么地,两人出了焚尸所来到了运河最热闹的街市。
“官爷,咱吃啥啊?”
秦河两手拢在袖子里,亦步亦趋跟在徐长寿后边。
虽然现在他也得了不少本事了,论起来徐长寿都不一定有他厉害,可秦河对徐长寿还是有点忐忑。
没法子,焚尸所的官差虽然是胥吏末流,但手里可是攥着焚尸匠小命,看谁不顺眼就把最难缠的尸体派过去,不出十天,准死。
心里的弯还没转过来。
徐长寿扭过头,嘿嘿这么一乐,说:“胡同口的豆腐脑和豆汁儿味道很好,风景也不错,我请你吃那个。”
秦河不知道他乐什么,但心想豆腐脑豆汁儿压根就不是填肚子的货,吃那玩意儿怕是还得自己掏钱买馒头,便说:“官爷,要不小的就吃杂面馒头算了,我平常就吃那个。”
徐长寿一听不乐意了,嗬,这小傻子瞧不起我还是咋地。
一半树皮一半霉面做的馒头,那是人吃的吗,猪食。
脾气一上来,豆腐不吃了,风景也不看了,今天非得让这傻小子开开眼界。
唐记酒楼走起!
于是,两人又来到了唐记酒楼。
唐记酒楼,就是昨天秦河吃的哪一家。
掌柜唐天魁和店小二正在嗦面呢,老远就看见秦河来了,哟,昨天那位一顿吃了六十几碗面爷又来了。
再一看,这位爷旁边还有一位,是焚尸所的徐爷。
徐爷是唐记酒楼的常客,隔三差五就来这请朋友吃饭。
唐天魁客客气气的把秦徐二人迎进店里,分开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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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位爷,来点啥。”
“老规矩,再来一壶酒。”
“好嘞,那这位爷。”
“我……还是面吧。”秦河犹豫了一下,没敢点别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