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你知道我们首领现在为何不放你们回周国吗?”洪魁双手下压,示意三人不得大声,接着又是神秘兮兮的样子朝姬旦几人卖着关子。
“为何?”邑姜知道自己的儿子急着回国,现在见洪魁终于要说到正形上了,忙开口问道。
“只要你们离开风陵渡码头,我们总参谋部的那些缺德带冒烟的玩意儿,有一百种办法弄死你们,然后还能完美地将事情嫁祸给旁人。比如,你们渡过大河要坐船吧?大河里总是有风浪比较大的时候吧?这船,他总有漏水的时候吧?大河里有石头,将船底碰穿也说的过去吧?你们周国域内刚刚遭受戎、羌之敌的劫掠,秩序一片混乱。若是说你们遇到了流窜的戎羌之敌,将你们全部杀死,不奇怪吧?刚刚遭受了劫掠的民众饥饿难耐,看到你们如此华丽的车队,一拥而上想抢些食物的时候,不小心用石块把小君侯、先侯夫人、辅相都给砸死了,不奇怪吧?”
“你们周国刚刚经历了大地动,废墟底下虚掩的那些死尸一旦腐烂引发瘟疫,小君侯和你们回去后感染了瘟疫救治无效……戎人、羌人常年不洗澡,身上带有强传染性的病菌,小君侯和你们一众人受到感染……最不济的,小君侯于一间荒野里的茅舍休憩时,茅舍因为地动变得不牢固,恰逢小君侯休息时塌陷,房顶的椽、檩正中小君侯脑门,先侯夫人和辅相大人万念俱灰之下自戕以谢天下……”
“这样的例子,我举不完,我真的举不完。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到。最关键的是,到时候他们说你们怎么死了,你们就是怎么死的?他们说你们遭受了什么天灾人祸,你们就是遭受的什么天灾人祸,即便天下人都不信,但……谁又能出来给你们主持公道?你们含冤而死,却无人为你们伸冤,想想真是让人……”
“所以,你们现在明白了我们首领为何不放你们回国了吧?其实就是我也弄不明白我们首领现在不让你们回国,到底是看在老太师的份上有意保护你们……还是……时机未到……在这个点上,我们首领一直没给我一个明确的指示。或许,在我们首领的心里现在也是在犹豫不决,还拿不定主意,要不要牺牲你们。”洪魁借着酒劲,将自己的心中所想对邑姜、姬旦和姬奭三人和盘托出。
“嘶……”邑姜三人听罢,齐齐吸了口冷气。
“咕咚!”洪魁不再言语,端起面前的酒杯又一饮而尽。饮罢,又拿起筷子,优雅地夹了块炒鸡蛋送入嘴里。
“洪部长所言当真?”姬奭今日喝的比较少,脑子反应的比较快,率先朝洪魁开口问道。
“此言,确实当真。我们首领这人,因为幼年的不幸遭遇,所以性格极其地扭曲,这个人很记仇。而且,早些年的时候我们首领和总参谋部就定下了统一的大战略。你们肯定要问统一的大战略是什么?我这么说吧,就是咱们目前知道的所有的地方,终有一日都要纳入到我大唐国域内。另外还有一些咱们目前不知道的地方,但我们首领却知道,也要纳入到我大唐国域内。你俩前几日在军帐中见到的那个你周国腹地的沙盘,其实只是我们总参谋部里放着的那个大沙盘的百分之一。你们周国和我们大唐国就一河之隔……此番你周国国内的形势,简直就是我们首领和总参谋部瞌睡了,你们顺势送上了枕头啊。”洪魁越说越激动,越说越义愤填膺,大有要撸起袖子出帐和姜林大干一场以为周国打抱不平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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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洪魁说罢,帐内安静极了。邑姜、姬旦和姬奭三人面面相觑,一时真有些无法接受洪魁的这一番言语。
“洪部长此言……我可真有些不信,天下这么大,我不信你们首领能执掌的过来。你们首领做的左不过就是像我们周国要做的那般,成为天下共主罢了,最终还不是要依赖众诸侯国和方国来治理各处。想杀我们诵儿……是你多虑了吧。恐怕到最后依然要依靠我们诵儿来治理周国之地吧。”姬旦虽然今日喝的也不少,但脑子依然很清醒。从洪魁的话里很快找出了破绽来。
“唔……看来辅相这么多年真的没怎么了解我们大唐国啊!”洪魁给自己满了一杯酒,红着眼朝姬旦看了看,幽幽地说道。
“呃……”姬旦语塞了。这么多年周国对大唐国的了解一直都是被动的,从此前的姬发,到现在的姬诵以及国府里的官员,一帮少壮派很少有主动提出去了解大唐国的情形的。反而在周国国内,对大唐国表现的最感兴趣的,是姜尚这样的老人。
“我大唐国早已经取消了封地制度,改用的是流官制。也就是说无论是哪个地方,都会由国府任命官员进行治理,官员的任命和撤换全由国府决定。而铁路,电报这些工具,就是为了国府能治理辽阔的疆土而生的。不光是铁路,电报,听说以后还有载人的什么车,听我在国立大学念书的儿子说还有什么飞什么机……一个时辰便能从安邑城抵达西岐的东西。改用流官制,你们以前的这些君侯、首领、贵族们反而最是碍事,不趁机弄死你们,留着捣乱吗?我不是恐吓你们,等战后统计结果出来了,你看看你们周国和麾下的诸侯国和方国,还能幸存多少的贵族……”洪魁语重心长地对众人说完这番话,又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饮罢,顺势倒在榻边,呼呼大睡起来。独留邑姜三人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