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

布洛妮娅心狠狠的一跳，回头看向山门的方向，可这一切，都已经随之消散了。

把时间往回调一调，就在刚刚，目送布洛妮娅离开后，白陌眼中的情绪也逐渐放低。

不过她还是忍住了，而是转头看向山路之上，期待着她的弟弟回来。

可眼看时间即将到午夜，白陌依然没有等到。

她有些失落，可最终只能叹气一声。

刚想转身，至少要在最再后见布洛妮娅她们一面，却发现，在山路的尽头，一个身影缓慢的朝着山顶走来。

“小嚟！”

白陌惊喜的开口，那个身影，是陆生嚟，白陌不会认错。

可是，没有回答，人影一步步的朝着白陌走，不快，也不慢。

白陌上前几步，她想去迎接，可是当人影走出阴影，在月光下显现出身形时，白陌愣住了。

那的确是陆生嚟，只是，她的胸前有一个巨大的伤口，干涸的鲜血染红了全身，他的身体摇晃着，一步步，如那行尸走肉一般朝着白陌靠近。

而在他的手中，还拿着一朵早已枯萎，却被鲜血染红的蔷薇花。

白陌愣在原地，双眼不断的颤抖。

她甚至都没去扶他，直到他走到自己面，倒在白陌怀中时，才终于一把抱住了他。

“小嚟，你……”

白陌想开口，可她感受到什么，冰冷而又僵硬的身躯。

这是一具尸体，一个，早在几天前就死了的，人。

白陌的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了下来，抱着他的手都在颤抖。

赤鸢仙人出现在了她的身后，她好似早就料到了这一幕一般。

事实是，她的确知道。

那一天，她与凯文的谈话。

“凯文，你的目的是什么？”

“战争结束之后，那枚玉佩，便是钥匙。”

“你要抢夺那个律者的钥匙?”

“想要使用，需要杀了持有者，纯粹的抢夺，并无意义。”

“你要杀她?一定要如此吗?”

“战争结束后，会出现第二枚钥匙，二者选其一。”

那一刻，赤鸢仙人就明白了第二枚钥匙会出现在什么地方。

她问凯文。

“一定要杀吗?”

凯文答。

“华，你很清楚你们的情况，哪怕我不动手，你们的路也到了尽头。”

“选择吧华，我可以保证选择之外另一方的安全，当然，选择之人若原意主动交给我，我可以让他在不知情的谎言中，消失。”

可是看如今的陆生嚟，他是早就知道了？还是始终没有想过交出姐姐送给自己的东西呢。

华不知道，也无法询问，因为这是一具尸体，一具早已死亡的生命，一个没有灵魂，依靠着心中最后的执念如行尸走肉般回家的，空壳……

抱着自己的弟弟，将他抱在怀中，白陌想大哭，可是，轮回已经开始，自己，连哭泣的时间都没有了。

抬起头，她最后看向赤鸢仙人，小声的开口。

“拜托了，师父。”

赤鸢仙人叹息一声，闭上双眼，圣炎自天而降，剑神的火光遮蔽了天空，而在那火海之中，白陌抱着自己的弟弟，闭上了双眼。

在那消散的最后时刻，在少女怀中，冰冷的尸体好似最后为她，升起一个笑容。

“姐，我回来了……”

被鲜血染红的蔷薇在火焰中消散，却又在火焰中涅盘，盛开与天空之上，那湮灭之后的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