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近半里地,终于能从暴雨落下的喧闹声音中,听到一丝叮叮当当的打铁声。
又走了少许,漆黑的雨幕中,一个铁匠铺出现在视线里。
铺子有两扇门,一扇是开着的,另一扇也是开着的。
两人将马留在院中草棚,冒雨进了铺子。
里面有一老一少正在打铁,都光着膀子,瞅着像是一对父子。
由于两人正在打铁,故而暂时没顾得上两位不速之客。
裴礼两人也没在这时候出声干扰,整理起了已经湿透的衣衫。
真气鼓胀间,雨水便被尽数驱散。
温贺由于还未入宗师,还无法做到这一步,只能脱下鞋袜,运转真气驱散体内寒气。
并未太久,打铁的父子终于停了下来,裴礼两人立时抱拳,各自打过招呼。
得知两名铁匠确是父子,父亲姓王,儿子叫二狗。
两人不是本地人,是早些年从登州南下的。
也不知是否是由于铸剑山庄的存在,登州似乎铁匠尤其多。
以至于给人一种铁匠都出自登州的错觉。
“王老板。”
温贺自袖口取出一锭银子,“我二人被骤雨所困,想在此借宿一晚,不知方不方便?”
二狗瞥见银子,不下十两,有些心动,忙看向老父亲。
王铁匠理都不理二狗,只豪爽一笑,“这有什么方不方便的,出门在外谁还没个难处。”
“不过我这没空闲的房间,你们若是不嫌弃,就在这打个地铺。”
王铁匠并没有接银子,反而从里屋搬出来两张席子与薄毯。
老一辈人的好客是刻在骨子里的。
又或许,这便是登州铁匠能走遍天下的原因。
这一夜,有了个遮风挡雨的场所,裴礼两人本就不胜感激。
王铁匠又拿了壶烈酒给两人御寒。
温贺不顾其推脱,要递上十两银子,然而王铁匠是如何也不收。
“这位爷的穿着一看就知道是富贵人家的子弟,肯定不缺这十两银子。”
王二狗接过银子,嘿嘿笑道:“爹,人家一片心意,你怎么好拒绝呢。”
王铁匠一巴掌拍在王二狗脑袋上,冷喝道:“你狗日的掉钱眼里了?你要银子还是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