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承诺？”

倪元璐愕然道：“皇上，这跟承诺有何干系？”

“当初皇上要我相公归顺朝廷，请我出面说服，迎娶孙浣芷，这便是我的条件，既然皇上点头同意了，自然要兑现诺言！”

红娘子冷哼道。

“柳燕！”

钱谦益喝道：“你放肆！竟然还敢借此威胁皇上！你这是死罪！”

红娘子喝道：“死罪又如何？我红娘子出身江湖，甚至还参加过闯逆，天底下的贪官污吏，死在我手上的没有一百也有数十，死罪？轮到罪责，我红娘子都够死几十次的了，会怕这个死罪？人家皇上跟孙浣芷两情相悦，情投意合，怎么，难道你们还想硬生生拆散了人家不成？你说皇上违背祖制，那你金屋之中的柳如是有作何解释？”

“我……”

钱谦益差点被红娘子一句话给憋死！

自古名士爱风流，钱谦益乃是江南名士，说是纳妾，自然没有什么，可是钱谦益为了柳如是，直接将柳如是迎娶为夫人，其实同样是叛经离道，毕竟作为簪缨世家，迎娶一个歌姬为妻，这如何能合乎立法？

只不过是如今世风日下，人家才子佳人，即便是一树梨花压海棠，那也是茶余饭后的美谈，谁会去深究？

可是现在红娘子将这件事情给搬到明面上来了，那可就成了要命的了，人要脸树要皮，堂堂的礼部尚书，还能做出与礼法不合的事情来，那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众人尽皆将眼光看向了钱谦益，钱谦益面红耳赤，就想着地上能有个缝钻进去！

“李夫人，”

倪元璐低喝道：“钱大人若是有违礼法，有伤风化，那御史言官自然会弹劾他，可是这跟皇上不是一回事，不能因为钱大人此事有亏，就能让皇上也去违背祖制！本官等人不是为了邀宠，不是为了名声，这是实实在在为了大明江山，太监与外戚，都是皇权统治的致命隐患，不可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