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她见丈夫和大伯子也没有急着反对,反而仍旧一副受教的样子,不知怎地,不禁莞尔,只继续说:“萧家和皇室有龃龉,天下共知,可他们并未撕破脸,那我们就装作不知道。三皇子天潢贵胄,萧世子人中龙凤,都在我府上作客,自然是要放到一起好好招待啊。”
“那他们会不会打起来?”李仲夏最担心这点。
“大兄多虑了,表面三皇子是君,萧家为臣,我想萧世子不会在此公开场合做什么出格之举。”殷四娘自信道:“至于三皇子,他是志在帝位的人,且此行的主要目的是缉凶追宝,他也不至于如此拎不清,故意横生枝节的。”
把弟媳妇的话仔细一咂摸:嗯,是这么个理。旋即,他又皱眉道:“按例,亲王巡幸,地方上下当尽皆参拜,可荣王是微服,那是不是说就可以免了大宴参拜。”
殷四娘摇摇头:“大兄,这就是关键了。据我父讲,三皇子喜奢靡、爱奉承,蕲州大宴以迎怕是有违圣意,但若一味精简,只怕这三皇子咱是得罪了。”
李孟春这才恍然大悟:先前三皇子对我显见比对大兄热络,后来又完全相反,原来是大兄的惶恐奉承取悦了他,而我一味疏直,反而叫他不快了。这,真是……
李孟春诚恳向妻子道谢:“夫人一席话真叫我茅塞顿开了,我久在军中,对此道实在不善,若有不到之处,夫人请一定教我。”
瞋了夫君一眼,殷四娘道:“哪里还要你再三再四地恳请,我与大嫂早就商议好了,今晚咱们全家出动,宴请荣王殿下和萧世子。就是他们二人的饮食起居也都安排妥当了,荣王那里一应精细名贵的器具,萧家世子那里是简洁雅致的陈设,您二位放心,且有我和大嫂安排这些。”
李仲夏讪讪而笑,他清楚自己家里那位哪里有这些见识,一切都是殷家四娘,弟弟的“贤”内助安排的。
大老爷暗搓搓地想,都说女人如花解语,这弟妹却好比绝世名剑,锋芒毕露,美则美矣,慧则慧矣,唉,难以消受,难以消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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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