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听云只知道现在的江肆和他一样是来自别处的穿越者,却不知他姓甚名谁,又是否和原来的他在同一片天空下。
他们俩都心照不宣地没有将这件事摊开讲。
一个晃神,沙发上的女人突然发狂,动身冲向小孩,掐着他的脖子将他压到地上。
“都是你!为什么要出生,我为什么要生下你!”
女人歇斯底里,实际上手根本没用力,小孩面色如常,他的手却只是轻轻拍着女人的手背。
“妈,妈,别生,气,我,我听话……”像是安慰,也像是保证。
谢听云伸手去拉,才发现自己只是一道虚影,从女人手臂上穿了过去。
在小孩断气的前一秒,女人松开了手,目光怔愣地起身,又坐回了沙发。
“练琴,今天阿雅约我练琴,她怎么还不来找我?”
“江淮,江淮呢,我不要生孩子,我不要结婚!”
……
女人自顾自地疯言疯语,小孩喘够了气,自己从地上爬起来,回厨房拿了碗筷,乖巧地独自吃面,然后又跑回厨房,踩着小板凳洗干净碗。
下午的时候,小孩就在地上画画,蜡笔彩铅油墨整整齐齐,他却只用一只短小的铅笔,纸上是一只又一只黑白的蝴蝶。
女人时好时坏,好的时候抱着小孩唱歌,坏的时候坐在一旁疯狂地捶打自己,倒是再也没有伤害过小孩。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上门要带走女人,女人难得的清醒,泪流满面得拉着小孩:“要和妈妈走吗?”
“最讨厌妈妈了,你滚吧。”小孩冷脸扒开女人的手,却在转身时泪珠不断。
但再没有人过来抱抱他了。
谢听云心疼不已,如果真想带他走,又怎么会问呢?
可他也没法抱抱小孩。
谢听云一路跟着小孩长大,直到他最后倒在了书桌前,电脑里的论文还没有按下保存键。
谢听云就站在他身边,用手虚虚抚过他的脑袋,轻声安慰,“你也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