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内摆满了各种赌博设备,还有一些大小不一、意义不明的台子,中央是一张大型的赌桌,看起来是为什么比赛准备的定制用品。
靠近双向旋梯的墙壁上挂着一个大屏幕,屏幕里正在播放此时大厅里的情景,但冷晋暂时找不到摄像头在哪里。
这时大厅侧边一个贵宾室突然开了门,一位两鬓微微发白的中年人从中快步走出,他穿着得体,全身上下都写满了精英,也包括了他的眼神与气质。
他快步来到中央那张赌桌前,做了个邀请的手势,越过了所有客套的话术,直接进入自我介绍:“弗雷德·冯·玛士撒拉。”
淡棕色波浪形卷发,宽脸高鼻梁薄嘴唇,瞳孔微绿,看起来像是日耳曼人种,名字中的“冯”也证明了他的跟脚。
这张赌桌只有两条椅子,也就是说只有作为玩家的冷晋才可以入座,旁边两人也不在意,老狗腿了,直接摆出一副保镖的态度,一左一右,好似那王朝马汉。
冷晋刚想说话,却被这位名叫弗雷德的中年男人挥手打断。
“我想你来这里也不是为了和我这个老男人聊天的,我对你的姓名毫无兴趣,作为一场没有裁判的游戏,我需要让你知道一些基本的信息。”
“这艘船的名字叫涤罪所,属于玛士撒拉邮轮公司,也正是我的家族企业,以出售赎罪券作为业务。我曾经是它的第十三位主人,现在我成了它的囚徒。”
天主教认为人死后都应该前往天堂,如果有尚未偿还的罪孽,则需要在涤罪所洗净灵魂,才可升入天堂,弗雷德这句话蕴含了极其丰富的意味,也让冷晋开始浮想联翩。
“赎罪券......”冷晋开口,他可没打算被对手从气质开始就彻底压制,“是我想象的那种废纸吗?”
“废纸?不,我们公司并不提供那种无意义的精神安慰,我们只为不可饶恕的罪人提供帮助,看到这里的赌场了吗?涤罪所除了赌场、餐厅、住所以外不提供任何服务。”
“所有购买了登船票的游客将在这里进行生与死的对决,我们将之称为是‘鬼神的赌局’,每一次出海就意味着一场赌局召开。作为主持人,我会决定这场赌局的主题与玩法,所有玩家都需要按照我们的规则来做,活到最后的一批人将得到赎罪券。”
弗雷德像是真正的主持人那样慷慨介绍,这对他来说或许已经成为了本能,但现在的他只是一个囚徒,或是一个参与其中的玩家。
“得到赎罪券的人,有什么好处吗?”冷晋又问,“一张券而已,能够洗清什么罪孽?”
“当然是洗清所有罪孽。”弗雷德脸上流露出属于王者的自信微笑,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支配一切的时刻,“持有赎罪券的人可以调动玛士撒拉家族的一切力量为他清洗罪孽。”
“如果他触犯法律,那我们就为他提供最完美的庇护,处理掉所有有利证据,令他得以无罪释放;如果他心怀怨恨,那么我们就为清扫他的仇家以及所有相关人员;如果他渴望重获新生,我们会为他使用返老还童的药物,为他安排新的身份与环境,保证他这一生前路再无坎坷......”
弗雷德张开双臂,语调逐渐高亢。
“这就是持有赎罪券的顾客会成为家族的至尊贵客,直到他所有的罪孽都被清除,回归最纯真的状态。”
“听起来不像是赎罪,倒像是掩盖,罪孽并不会因为金钱的力量而消去,反而日积月累,愈发深重。”冷晋随口说。
“理由呢?”
“因为失败者说什么都是错的,你不是主,也不是主的代言人,你只是一颗自以为是的棋子而已,如今更是沦为阶下囚,作为玩家的你并不会高人一等,宽恕他人的罪?先正视自己再说。”
冷晋将背包与银狼刃全都摆在桌面上。
“废话时间结束,那么游戏可以开始了吗?这位主持人先生。”
“可以。”
弗雷德点头,平静的表情并没有因为冷晋的否定而动摇。
对他这种人来说失败算不上什么难以接受的事,认输才是最可怕的。
“因为我个人的喜好,我对那些赌棍的游戏没什么兴趣。当然这并不代表我对扑克牌或是赌博机就一无所知,玛士撒拉家族正是靠赌场起家的,我的建议是抛开那些无聊的作弊游戏,玩点有意思的。”
“比如?”
“比如赌一个人的生死。”
弗雷德打了个响指,大厅中央的屏幕立刻切换到了一个单独的房间镜头,那是一个类似于斗兽场的房间,里面有一个人和一头被关押在笼子里的狮子。
“下注时间是一分钟,你需要在60秒内选择这人是生或是死,请拿出你的赌注。”
“哦,我选生。”冷晋点了点头,没什么表情,把右手往桌上一摆,“赌一条手,该你跟注了。”
因为屏幕里的那个人,是跑快快。
弗雷德顿时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