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辰打量了半天，试探着问灰影道：“你是什么人？”

灰影听见声音，猛地抬头看向苏辰的方向，脑袋不断摇晃，似乎有些迷惘，又有点不敢相信。

看见对方的动作，苏辰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更加柔和一点，再次开口说道。

“不要怕，我们是华夏人……”

“华……华夏……”

灰影发出干涩无比的声音，短短两个字，却让他虚幻的身影开始剧烈颤抖。

朱远征在一旁看着，心中的惊惧也慢慢平复下来，上前两步低声说道。

“没错，我们是华夏人，你到底是谁？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然而灰影并没有再次回答，而是不断重复着华夏二字，身体筛糠般的抖个不停。

苏辰能看出来，面前这道神魂已经虚弱到了极点，随时都有彻底涣散的可能，当下再次分出一股传承之力，小心翼翼的融入灰影之中。

随着传承之力汇入，灰影虚幻的身影微微凝实了一些，面部的五官也愈发的清晰，看上去像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

苏辰为避免再次惊吓到对方，干脆在灰影旁边蹲下，小心翼翼的再次问道。

“你也是华夏人吧？能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吗？”

灰影愣愣的看着苏辰，过了好久才指了指了旁边的十几个水池，突然放声大哭起来。

苏辰皱了皱眉，长叹一声。

从池中尸体的惨状，就知道这些人生前遭受过怎样的痛苦。

其他人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但是眼前这个男子，因为具有神魂的关系，死后灵魂还滞留在尸身之中。

他眼睁睁看着那些盲鳗啃食自己的身体。

他在恶臭的黑水中一次又一次的上下翻腾。

然而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这种遭遇，简直比世间最严酷的刑罚还要残忍一千倍。

苏辰只是想想，都感觉到不寒而栗。

苏辰不再开口，而是任由灰影放声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