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什么纹路,凹凸不平,坚硬干燥,乃是伤痕遍布,绵延整个腹部,像是多年严刑拷打,方才形成今日规模。
而在正中位置,还有一个粗大的、如同枝干分叉的伤疤,颜色较为红嫩,隐见粘稠流动,应是割开不久,最近方才愈合。
“不可能吧…”纪来丰挠了挠头,十分纳闷。瞧着不似剑伤,若为昨夜战斗所受,可她周身完好,为何腹部单独中创?
不对不对,黑兽方才说过,是让他来帮忙,半年前已有打算,当与姹月无关。
如此一来,难不成,是那幕后之人所为?
暗暗惊疑,突然间,两只锋利白爪伸出,扣在红嫩边缘,爪尖扎入皮肉,鲜血趁机涌出。
下一刻,竟是一狠心,向两边使劲一扒,伤口立刻撕裂开来。
“呕…”猝不及防,鲜血大量渗出,将周边尽数染成红色。还有一些不安分的,飞溅到他的脸上。
赶紧偏过头,不忍多看,但那痛苦呻吟,仍持续传入耳中。还有弥漫血气,不断钻入鼻腔,一时胸腔躁动、干呕不止。
“白猫在干什么?失心疯了吗?莫名其妙的,为何突然自虐?”皱起眉头,满是惊疑。
却在这时,一股极致冰寒袭来,背部首当其冲,仿佛冰雪贴在皮肉上,才一刹那,已快要冻僵,近乎失去知觉。
继续蔓延,浑身打起摆子,本能之下,忙向远处撤离,又运起阳元,方才好受一些。
罕见浓郁的阴元,回头望去,只见血口之中,红白经络缠绕,正中悬起一个白色大球,有他身体一半,周边冰寒白雾缭绕。
略一思忖,立即明白,那是白兽内丹,也即是阴田。如此庞大的规模,难怪控阴之术精湛,连大长老也难以防范。
“咦?那是什么?”
突然瞧见一处奇异,就在靠近他的方位,半球彩色光罩,约莫一尺大小,倒扣在白球上。
光罩中,漂浮着一支黑色短棍,离得较远,看不清为何物。而在光罩外,贴有一张白色符纸,其上绘制红色古怪纹路。
颇为眼熟的布置,与聚阳阵有些类似,彩灵组成阵壁,符纸盖住阵眼,似是一个迷你法阵。
待他观察一会,黑兽适时开口:“年轻人,想必你已瞧见,阿秀体内被下了禁制,若能帮忙解开,山某保证,定放你安然离开。”
“禁制?什么禁制?有何效用?”能否安然离开,谈论为时尚早,纪来丰不敢奢望。只是好奇,听着像限制一类,譬如绑缚的锁链。
黑兽仰起头颅,似被戳中内心隐伤,眸中满是悲愤之色:“效用吗?每日午时,有如万箭穿心,丹田痛苦不堪,一刻不曾休止。任是翻滚磨蹭,直到皮开肉绽、鲜血横流,仍是无法抑制。”
“这…这么恐怖!”纪来丰瞪大双眼。只是简单一想,额头已冷汗直冒,心中万分恐惧,更何况白兽亲身经历。
同时也恍然大悟,遍布腹部的伤痕,原是这般造成。暗暗惊叹,小小禁制,威力竟是惊人…
“自禁制设下以来,日复一日,苦痛不曾间断。寒冬尚好应付,只持续半个时辰。到炎热夏季,往往长上一倍。除非躲在阴暗山洞,或恳求那人帮忙,方能减轻或化解。”自悲痛中醒来,黑兽接着道。
提及“那人”之时,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心头憎恨之强,恨不得把他扒皮抽筋、碎尸万段。
也难怪,眼见亲密同伴,遭受非人折磨,心中如何不恨?对二兽遭遇,他愈发理解,也愈发同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