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往西第一排四号客栈,也有一位不眠之人,正在院中来回踱步。

穿着明亮红衣,仿佛有不解之事,不时发出轻咦:“奇怪,难道那家伙没骗人?”

正是翠茂庄二公子柳正业,自午间返回后,按照药方说明,傍晚时又服了一份。

直到午夜来临,体内暖洋洋的,困扰多时的寒凉,竟仿佛消失一般,绞痛也不曾发作。

类似丹药效果,倒不是第一次,但如此明显,能持续半日之上,还是初次遇见。

暗暗惊奇,却在这时,客栈中走出一人,步伐沉稳,面色深沉,乃是一位中年男子。

柳正业转身瞧见,原本欣喜的脸庞,骤然冷淡下来,仿佛与对方有仇,冷笑一声,又背过身去,站在角落中不去理睬。

二人一前一后,谁也不说话,各自僵持,好似两座木佛。

过了一会,终于,还是来人打破平静:“正业,壮阳丹试了,可曾有效果?”

回应的,却是一声不敬:“关你什么事?”如同斗鸡一般,角落中,柳正业攥起拳头,脸上满是怨恨。

中年男子也不恼,淡淡地道:“我只是问一句,若那丹药有效,无需吝啬灵石,多买些来备用,明白吗?”

关心的话语,柳正业报之以冷笑:“呵呵,门主诸事繁忙,正业一介废物,无需多加操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还是说,门主您也想要,又不好意思开口,需正业帮忙买上两枚?”回过头去,目中毫无热情,嘴角更显讥诮。

中年男修闻言一滞,愠怒油然而生,但不知为何,很快又压制下去。再无话语,转身返回客栈。

余下红衣青年,盯着门边,待来人离去多时,方才绷起的脸,骤然垮塌,抬头看向明月,不知在想什么。

正呆立着,又一人走出,同为绿色服饰,却是一位青年,相貌堂堂、英姿勃发。仔细看,与柳正业有些相似。

“呵呵,走一个,又来一个,还没完没了…”察觉动静,柳正业扫去一眼,不耐烦地嘟囔道。

他声音不小,被来人听见,仍是神色如常。与中年人不同,大跨步走了过去。

直到红衣身边,方才止住,柔声道:“听父亲说,姹月在卖壮阳丹,正业你试了,效果如何?”

同样的问题,柳正业受到刺激,如同斗鸡一般,又攥起了拳头。

正欲尖锐反驳,瞥见一张关切的脸庞,愣了愣,又憋了回去,只冷冷道:“不知道,也许有点用吧…”

模糊不清的话语,绿衣注视着他,片刻后,心中已有了数。

沉吟地道:“那摊主当场道出,与你病症吻合;如今已至深夜,仍然安稳不发;还有,阳万里也当场发誓。这么看来,多半可信。”

抬起头,突然提议:“这样吧,待明日午时,我亲自前去,帮你把丹药买来,便不必遭受折磨了。”

“别!可别!”柳正业一听,忙制止道:“兄长乃翠茂庄大公子,无论本门或父亲声誉,还是莫要丢人现眼的好。”

“或是兄长觉得,弟弟今日胡闹,丢了您的颜面,所以不想我再去?”一边说着,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口中“兄长”。

来人轻轻一笑:“你都闹了一出,名声什么的,也挽救不回。无非又连累父亲,被长老责难,没什么大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