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盛脚步一顿。

她选的是一件白色的吊带连衣裙，露出了笔直瘦削的肩，锁骨线条清晰漂亮。

卷长的发披散开，刚好到腰际。

黎甄听见声响，回头，对着郁盛浅浅一笑，“你回来了？这些衣服都是你替我准备的吗？”

她这一回头，柔顺的卷发微微飘动。

黑发，白裙。

一如大学时的她，会等在他的宿舍下，听他下来，转头笑着喊他，“郁盛，陪我吃早饭……”

郁盛一时喉头艰涩，胸腔涌上酸楚，嗓音有了几分低沉的哑。

“是，我选的。”

“难怪……我很喜欢。”黎甄摆弄了几下腰间的系带，都系不好。

她生气地叹了一声。

掀眸怪郁盛，“但这腰带也太难系了。”

郁盛心脏加速跳动了一瞬，抬步走到她身后，“我帮你。”

他低头，骨节分明的十指动作利落，几下便帮她系好。

他以前也帮她系过，所以轻车熟路。

“好了。”郁盛淡声道。

黎甄转过身来，面朝他，“郁盛，昨天我梦见了我们大学的时候。”

“什么？”郁盛一怔，俊郎的眉稍微挑。

“我说，我梦见我们大学的时候……”黎甄比郁盛低了大半个头。

看他的眼睛时，得仰视他。

黎甄在他身前仰着头，清澈的瞳孔中有一分依恋，“郁盛，我梦见大一时的事了，你还记不记得我大一时出演《长恨歌》的话剧，有个女生在操场贴传单，污蔑我是系领导潜规则。”

郁盛点头，“记得。”

“其实那天晚上，你带着周潮文他们去一张一张撕传单，我看见了。”黎甄眨了眨漂亮的眸，长长的睫毛轻微颤动。

“你为什么从没说过？”郁盛眼底带着一丝诧异。

“因为，你也从没说过……”黎甄凝视着他的眼睛，专注如同以往，“你大学时为我做了很多事，我都知道……虽然你从不说。我知道你要面子，你高傲惯了，从来没低下身段对人好过，你觉得不好意思，你也觉得没必要，不屑于说，是吗？”

“可是，郁盛，你这样不委屈吗，你什么都不说……”

“你，不委屈吗？”

郁盛闭了闭眼，突然将黎甄拥进怀里，躬身埋进她的脖颈。

黎甄身形僵住，不敢动。

她看不见郁盛，却能察觉到他的肩膀在不可抑止地发抖。

是他无声的悲泣。

黎甄抬手，轻轻拍着他的肩，“郁盛，我不喜欢这梳妆台，你大学时不是给我做了一个吗。你再给我做一个，我只要用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