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识彻底败给疼痛之前,林律的眼眸中映现出了“门”。
背后是活火山的大门在他无声的呼唤下打开了,火焰自他本能向威胁对象推出的双手中射出,眨眼间吞没了对方的身影。
然而下一刻,黑衣男子的身形一阵模糊,转瞬就出现在了休息室内的另一个地方,火焰也随之熄灭。
不过,林律也因此得到解放,腾空的脚接触到地面,他的身体随着惯性往前扑倒,陌生的、理应被称作“疼痛”或“痛苦”的感觉于他的脑海中迅速褪去,他很快又遗忘了它们。
林律半跪在地,单手扶住自己的脖颈,指甲掐进肉里,似是想把其中那股恶心的感觉给抠出来。
他的另一只手则伸向那位黑衣男子的所在处,却见对方坦然自若地站在那里,双手自然下垂在身侧,没有再尝试做任何举动,仿佛方才那番暴行,不过是这个人在试探他有没有能力反抗。
“你把他们怎么样了?”这次,林律没有选择默不作声。
他怀疑莱斯纳迪和底下待命的同事之所以没能赶到这里,都是这位自称“白魁”的黑衣男子在搞鬼。
“哦。”白魁微微歪了下脑袋,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他们从来不是我的目标,我只是想来会会你。”
林律瞬间想通了他的话中之意:“你对我、们使用了异能?”
说话时,他瞥了身后一动不动的女职员一眼,勉为其难地把她也算进了白魁的异能受害者中。
中异能的并非他的援军,也不是在博物馆内搜寻馆长遗体的莱斯纳迪,而是在员工休息室中搏斗的他们。
也许在战斗结局尘埃落定、他将结果告知同事们后的,他们就被对方的异能影响了,所以他才无法打通莱斯纳迪的电话。
这或许是种和“时空”有关的异能,他们被隔绝到了另一个时空,就像他使用银蓝雷兽的力量能做到的那样,这儿的时间与现实兴许不同步,这样外面的人就不会那么快担心他们,当然,也可能更复杂一些,不是光想就能想透彻的事。
林律曾经了解过,“更改时空”被划分在“改变命运”的异能分类内,因为它相当于改写了一个人本应所处的地理位置或时间段,某些强大的易命师能做到“在两个地点之间瞬间移动”,也是依托于这个“原理”。
方才这位易命师解除了“复刻”,并瞬移到了房间内的另一个位置……林律本就严肃的神情越发凝重,他很清楚自己不可能是这种仿佛拥有作弊性异能的易命师的对手。
如果对他使用“弱化”,这个异能会在哪个方面起效?缩短他能交换的时空距离吗?
“这是一场‘命运’的安排。”黑衣男子如神棍一般地表示,但随即,他却面露遗憾地摇了摇头,“外来者,你觉得这个世界美好么?”
林律稍微压低身体,摆出攻防兼备的战斗准备架势:“我可没兴趣做你的心理问卷调查。”
“新世界是易命者的乐园,它的大门专为觉醒天赋的人们开启。”白魁目光下移,看向他踩住的地板,“但它被污染了,被没有受到磁场眷顾的那些人类!”
“等等,你说的是‘磁场’,岛屿的磁场?”真是好久没有听到如此质朴的说法了。
在“幽灵”没有引发混乱的这些日子里,林律耳畔一直回荡着“神、神、神”的称呼,许多因宣传邪教而被抓进PESO基地接受审讯、最后由于拿不出具体证据而被释放的人,将他们虚假的知识与信仰留在了第七层中。
“给我把异能的来源还给‘大自然’啊!”他曾听托尔加如是对罗沙与普兰内特发牢骚道。
“你不信神?”面前的易命师似乎和他原本设想的不太一样。
白魁轻蔑地笑了一声:“神?的确有个认识的人被这么称呼——‘命运的神只’,那是成功让我们的世界连通星空,为人类的进化取来力量的‘盗火者’,这个时代的普罗米修斯。”
林律联想到了一些事:“实验……新世界是一场实验的产物?”
他和某位星外来客在海底发现了很久以前的日记,里面记满了各种岛屿土着的文字,但上面有一句话相比于其他的内容,显得无比突兀:
“THAT WAS THE END OF THE EXPERIME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