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小宛听着有些不高兴，硬塞到她手里。

“料子好坏还不是都一样做成衣服，姐姐只管穿，过些日子我再挑些别的来。”

说着她凑到柳娉婷耳旁压低声音说道：“家里亲戚就是做这个生意的，也不知送来的是不是卖不出去的货，但是吧，这种便宜，不占白不占，对不对？”

柳娉婷立时被逗笑了，点点头，应道：“好，那我也占一回便宜。”

两人正说着，便有客人来，柳娉婷忙去招呼，将那衣料仔细的包好了，放在架顶上，又回头瞥了两眼，生怕沾了灰弄脏了。

几个客人一边等着柳聘婷打酒，一边闲聊起来。

“哎，听说了吗？春香楼的揽月姑娘又有新曲了！”

“当然听说了！”另一个客人一脸小瞧我了不是，用略显得意的语调回道，“前日里我就去听了，春香楼如今是人满为患，全冲着揽月姑娘去的！你别说，这回这曲子，当真是······极好！”

温小宛听着不由得掩嘴一笑，怕是这位爷实在想不出什么夸奖的词来了。

“对对对！”一旁的人附和着，“尤其那最后两句，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从揽月姑娘那嘴里唱出来，真叫人半条命都没了去！”

温小宛听着这对话逐渐猥琐，有些不满的哼了一声，立时招来几人侧目，好在柳娉婷眼疾手快，赶忙打了酒，将客人打发走，又拉过温小宛劝了几句。

这些登徒浪子，好好的曲子全叫他们糟蹋了！

柳聘婷见温小宛还有些不高兴，便转移了话题，赞那曲子好，又说那作词的林公子文采惊世。

温小宛心情才舒畅了些，仰头看了看柳氏酒坊略有些旧的招牌，问道：“姐姐，你有纸笔吗？我也给你写一首！”

柳聘婷一听，连忙点头应着，进屋里翻找出来纸笔，但温小宛嫌纸太小，直接拿了一张大红纸，铺在柜上，提笔便写道：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她一边写着，柳娉婷在一旁研着墨轻声念着，不一会儿便招引来许多围观之人，这般气势豪迈，狂放不羁之词，凡听了都忍不住发出一阵赞叹。

翠果帮她调整了一下纸张，温小宛蘸了蘸墨继续写：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