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温小宛满脑子浑浑噩噩，大多都是对那个疾病的恐惧。

倘或她的抑郁症复发······

她不敢想下去。

“沈恒安······”

不受控制的声音颤抖，她仰脸看他，长发散着，微微有些凌乱，额角脸颊碎发混着冷汗贴在皮肤上，烛光暗淡，她一双眼睛却格外亮，犹如黑夜里的星辰一闪一闪。

只是此时此刻，那星辰之光蒙上了一层水雾。

她瑟缩着，咬紧了下唇，想借由那点儿疼痛让自己清醒一些。

“做噩梦了？”

沈恒安低头冲她温和的笑，手指拂过她的脸庞，轻轻的将那几缕碎发抚到耳后，手掌在她的侧脸摩挲几下。

温小宛精神恍惚的摇头，随即又呆滞的点头。

那是比噩梦更加可怕的，无休止，逃脱不开的深渊。

“不怕，我一直都在。”

温存的手掌在她发上揉了揉，贴着她的耳朵，指腹摩擦着头皮，托着她的脑袋。

“饿了吗？我让人给你送吃的来。”

温小宛点了点头，她本就是被饿醒的，方才那些恐惧随着他的安抚一点一点儿缓解之后，饥饿感更盛。

沈恒安笑了笑，在她脸上轻轻捏了一下，刚要起身，温小宛抓住了他的衣襟，眼中闪过一丝害怕。

“别走······”

她嗫嚅开口，浓密卷翘的睫毛颤了颤，低垂下去，顿了顿，再掀起时挂了细小的晶莹。

沈恒安心中一滞，直觉感知，她应不只是做了个噩梦，倒像是装了什么心事。

不，也许不能用心事来定义。

秘密。

不能告知他人的秘密。

并且，这个他人，也包括自己。